觉枫扯动着唇角回应:“这和你做摄政王有何干系?泛白鱼眼珠,摘下的烂菜根,这些庸常,我想为你挡住,无论你身居何位……”
美景良辰
吃过饭,沐过身,镜尘松松束着发,望着明月出神。觉枫仍是不让他假手收拾。他虽向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两人终归不同。自从与觉枫和好,乾苑峰的日子过得十分舒心,如果不是因为记挂前线战事,他实在还想在这片宁静之地多待些时日。
“小心着凉……”觉枫擦了擦手上、身上水珠,递给镜尘一杯清香热茶。
镜尘接过茶杯,啜饮了一口。
“觉枫,给我讲讲你小时候……”他补充说道:“从小在这与世无争之地长大,难怪你这普度众生的性子。”
觉枫咧嘴笑笑:“那时候心思单纯,整日便是与众师兄弟打打闹闹,练功、犯错、受罚……那日洞穴,便是一次迷路间无意中找到的”
“他们人呢……”
“散落在天涯海角了吧……自从回了雍国便再未见过他们……”觉枫抬眸看了看镜尘,他眼神中不免有艳羡……寂寞也更甚……
“你呢……”
“我吗……”镜尘扯了扯唇角,“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可能约莫有三岁,整日便是练功、读书。母妃盯得极紧,权术、谋略、诗书、弓马样样需要打磨……”
“很辛苦吧……”觉枫挽起镜尘手臂,肌肤传来微凉触感。
镜尘摇了摇头,“没什么辛苦的,我自小便知要沿袭宗室,只是这些算不得苦……”
“后来,母妃他们出了事……”他说着,眼神中闪过一抹深深的阴霾与晦暗:“我反倒感到庆幸,因为这点能耐能护着她们一二……”
镜尘注视着觉枫的眸子,他眼神闪烁,带着一丝疑惑与期待问道:“觉枫,你从未说过,我一直想知道,你爱我什么……”
觉枫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吗,我凡夫俗子一个,贪心的厉害,王爷位高权重、容貌无双,又对我青眼有加,我怎会不喜欢?”
“好好答……”镜尘面色微沉,带着一丝不悦,他知道觉枫故意戏弄他,但他仍然焦急的想要找到答案,双手钳住觉枫的双臂。
觉枫被钳住双手,却仍戏谑说道:“小的生性卑劣,就喜欢听王爷拈酸吃醋了骂人……”
镜尘嘴唇微颤,紧咬牙根,略略松开觉枫双手。
觉枫本想逗逗他,看他脸色发白,表情凝重,怕他将这些嬉笑之言入了耳……反手抓住镜尘……
“可这些都不是最坏……”
他舔了舔唇,唇瓣布了层蜜色,嫣红得厉害。
镜尘被他三言两语鼓动得心绪起伏,喉咙像堵了一团棉花,刚待开口,觉枫唇瓣堵住了他的口:“最坏的便是,只要你站在那里,我便管不住自己……便要靠近你……”
他温柔地扶住镜尘的脖颈,用拇指轻轻地摩挲着他的喉结,同时深情地吻上镜尘的唇瓣。
他轻而易举地抽走了镜尘腰间的束带,顺手关了窗户,另一只手在镜尘身上游走,抚摸着镜尘伤痕累累的肌肤。这些伤痕从肩颈处深深浅浅地蜿蜒伸向下腹。
觉枫心中一紧,很不是滋味。俯下身,深情地吻上了镜尘密布伤痕的肩头。微微凸起的疤痕,原本因时光流逝而变得浅淡许多,但在他的亲吻下,变得更加惹眼,呈现出殷红光泽。每当他在一处疤痕上留下吻痕时,就像是在那处伤痕上开出了一朵爱意蓬勃的花瓣……
“嗯……哼”镜尘微闭着眸子,喉咙连同鼻腔发出舒服的闷哼声,人随着觉枫起起伏伏……
两人餍足,同榻而眠,觉枫环住镜尘吐露心声:“镜尘,你变了许多……”
镜尘湿润着的眸子忽得睁开:“我哪里变了……”
“那我说了,不许生气。”
镜尘垂了垂眸。
“变得柔软了许多……哎,你知道的……就是又软又甜,好似红豆糕一般……”觉枫心中一阵酥痒,一团无名火,烧得他心旌荡漾。
“那如此说来,你也变化良多……”镜尘的语气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和挑逗。
“我又哪里变了……”觉枫微微一愣,露出疑惑的神情,等待镜尘的下文。
“你现在这副样子,就好似以前那个谦谦君子被色中饿鬼吞了一般……”镜尘嘴角勾起一抹昳丽的笑容,那笑容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狡黠和魅惑。
“好,你既然说我是色中饿鬼,那我别妄担了虚名……”觉枫顽皮应道,俯身作势又要去亲吻镜尘……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打闹成一团。
暖风袭面的良夜让乾苑峰成两人魂牵梦萦的梦中乡……
翌日一早,两人天不亮便骑马离了乾苑峰。
为了免去路上引人争议,觉枫将“芙蓉”关进竹笼之中,放在“梨落”背上。
“梨落”和“摇光”两匹骏马风驰电掣,日夜兼程,终于来到了鹄州城下。
鹄州城已恢复了往日情形,守城的兵将看见远处的镜尘和觉枫时,都愣了一下,紧接着纷纷跪倒,其中有人急忙跑去报告给守城的张大人。
不多久,他们迎面遇见了匆匆赶来的张勉之。
“王爷!”张勉之远远地看见镜尘,慌忙下马,大步流星地迎上前来。他看见觉枫时微微一凛,但旋即也笑着示意。
“勉之……”镜尘神清气爽跳下马,将“摇光”缰绳顺手递给觉枫。
“祈风殿下已经去了鹭州,我军在瑞国势如破竹,连续攻下了几座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