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衿弯了腰,连忙欠着身答道:“这,这等情形,我也没法子了,我和聂兄非亲非故,也不好又搂又抱的抚慰……”
“如此便结了?”这再一问语气明显和缓了……
“今儿个是不成了……大人进去伴着对聂兄说不定更好些……”秦子衿抖足了机灵,使出了浑身解数才想起如此答对。
那人斜了斜身子让开了一条路,秦子衿见状急匆匆地溜了。
镜尘推门进来屋,他将大氅褪去……今夜靠着墙壁等待多时,大氅带着透骨的寒凉。
他蹑足走近了些,心尖颤了颤,他从未见过觉枫如此,或者说他从未见过伤心成“泪人”、脆弱得一塌糊涂的觉枫。
泪水几乎将他的眉眼模糊,而他几乎连抬手揩泪的力气也没了。
镜尘掏出软帕,动作轻柔地为觉枫拭去泪水,抚过他的肩头,让他倚靠在自己心口之处。
觉枫心中只念着爹爹和阿怀,视线模糊看不得物、听觉也像被遮住,辨不出方向和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他视线些许清晰了、耳边也渐渐听到心跳之声……他起初以为是自己的心跳,可再分辨才察觉乃是另外一个人的心音……那人的心跳强劲有力,让他分外心安,胸口上传来的温热更觉得无比贪恋……
他缓缓抬头,用盛满泪的双眼去寻,一双霸道又温柔的眸子正热切地迎着,这张脸既熟悉又新鲜,他瞬间便印在了心头。
镜尘看着觉枫眼中的陌生瞬时慌了,杂念丛生,觉枫莫不是被姓秦的那小子一番磋磨,该不会……
他试探着念了一句:“觉枫……”
觉枫脸上仍是疲惫,可笑意更加明显:“王爷……镜尘……”
他眸中纯净如水,用力笑了笑:“我记起爹爹和阿怀了……”只是说完,唇角抽动,无法自已的又涌出泪来。
镜尘长舒了一口气,他虽看着心疼,可他知道此时务必要让觉枫将心底的苦楚宣泄出来,只是静静拥他入怀,并不打扰……
如此直到觉枫哭泣的困乏了,没了气力,在怀中睡熟,镜尘才将他安稳放置在榻上……
暗中蓄力
凤桓宫内落针可闻,只听得细腻啜茶声。君后崔婉樱跪了良久,始终未能等来云后让她起身的旨意。
她面色如常,脸上仍带着温和笑容。她心知自己父亲几次三番在朝堂上鼎力支持君上,惹了云后不满。这位母后啊既盼着君上长大,又怕着君上真的成人。可即便要受些难为,她还是要站在君上这一侧……
“婉樱啊,快起身吧~”云后终于开了金口。
“是,谢母后。”君后笑盈盈的答了,起身到东首坐下。
云后垂了垂眸,轻启朱唇,“瞧你这单薄的腰身,还是要多养养……便是个皇女……”
云后将话收敛在口中,可已足以刺痛婉樱……
她的秀丽面堂和细白颈子红在了一块……
君上每次行色匆匆,她压根拿不住人,自己就算再有浑身解数,又……可这些话,她都无处可诉说。她早早便给自己选了一条路,不管是通天大道还是崎岖小路,只要是在这路上,她便甘之如饴……想到如此,她平缓了下情态,笑着说道:“多谢母后爱护,婉樱定会加倍调养,为皇家开枝散叶……”
云后美眸波光流转,似有若无地点了点头。
“让人进来见见君后。”她轻唤玉屏。
不多时,云屏带进来位珠光宝气缀了满身的闺秀。这女子体态丰腴,一双眸子活泼地四处探看。
她走到近前,收敛了些,依礼拜见了云后和君后。
云后打量了番杨氏女,唇角浮上了些笑意。
当初为暄儿挑选君后实在太过仓促。崔氏女虽然大方得体却主意太正……身子也单薄的紧,与暄儿相处总缺了些……
这杨氏女虽其父官职卑微,胜在性子活泼,说不定能唤起暄儿柔情……顺便也给崔氏女个警醒……
她眉目含笑,转头叮嘱:“君后可要多多照拂谨烟……”
崔婉樱赶忙面上含笑答道:“婉樱遵命。”
迈出凤桓宫,婉樱被日头照得眼花了片刻,她早知这一天要来……可没想到来的这样快,她连君上的面都见不上,何谈荣宠,何谈独占恩泽……
她心乱如麻的快步回了宫,她迫不及待要见到君上,多少在他面前留点印迹……
自觉打扮得体的婉樱来到隆政堂,她屏退了众人,瞧瞧推开了门。
她浑身一颤,屋中滚动怪异的安静,里屋暧昧喘息声和汗味交织成股惑人的氛围……红鸾罗帐,一室旖旎。她本该跑开,又鬼使神差地停不下脚步……
“君上,有人……”筋疲力竭的“景容”扭头提点庆阳君……
庆阳君揩了揩额角、鼻尖的汗水,绽放出些许笑意,“按我说的做……”
“景容”抬起手指试了试,痛楚即刻刺得头皮发麻,可他不肯拂了君上之意,轻轻喘息,屯了口气。
“爬起来,吻我……”庆阳君冰冷下着旨意。
“景容”简直以为自己疯了,一道激灵从后腰到脖颈几乎将他刺穿,周身的痛意都抵不上这几个字来得激烈。
庆阳君眼神冰冷,他不敢再问,只得缓缓坐起身来,双肘撑着上身,靠近庆阳君隽秀的侧脸。
“景容”气息愈来愈浓重,喷薄到晴暄细腻脸颊之上,他猛然想起了霓园醉酒的夜晚……他轻轻嗅了嗅,没有闻到沁人肺腑的冷杉气心狠狠的抽了抽。
“景容”动作停留在了空中,未敢再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