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念叨:“你小子,给本君争口气……”
作者有话说:
结婚是好事儿,主要得看和谁结
不负情深
“喂,醒醒,都说你等我许久了,我这回来了,你却又在这里睡?”
觉枫鼻尖发痒,耳旁有人聒噪不停,他起先以为是梦魇,鼻子像是被人用草芯搔,他实在痒得不行,用手使劲搔了搔,被人将手擎了,他才有知觉应不是梦……
朦朦胧胧间,他迫着自己睁了眸子……
眼皮好容易睁开,屋中漆黑一片,床榻边如同鬼魅的惨白脸孔正直愣愣盯着自己。
觉枫被骇得出了一身汗……挥手便要打出去……
那“鬼魅”灵巧向后跳了一步,口中急呼:“聂兄、聂兄,别打别打,我啊,子衿……”
觉枫已被他吓得清醒了几分,挠了挠后脖颈,瞅见秦子衿手中果然握了根斗蛐蛐的草芯……气不打一处来,刚要抬手,看他糊了一脸白乎乎的粉浆,只留下两只眸子滴溜溜的转,心想自己和他个顽童一般见识个什么,便将手放下……
“你怎这副模样,小秦医师……”他起身穿了鞋,将灯燃上,瞧了瞧屋外,刚刚五更。
“我刚回药庄,师兄赠了我副养身的药材,我这些时日风餐露宿,皮都吹老了……我便将那药材磨了粉涂了脸上。”他边说边又将脸上粉浆抹了抹……“他们说你等我多日,我正无聊得紧,便等不及洗脸就来了你这里。”
秦子衿说起话来,唇舌红艳,上下翻飞,看着更像索命的小鬼了。
觉枫打了些温水,温了条热手巾递给他,又将桌上糕饼推到他跟前,叹道:“哪天有人传说鸿庐药庄闹鬼,我是一点也不奇怪。”
秦子衿接过手巾捂在脸上,露出两只半褪了药粉的眼眸,恳切说道:“聂兄,你真好……”
觉枫看了秦子衿这副又滑稽又赤诚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递给你条手巾便是好了……”
子衿又擦了擦脸认真地说道:“我才戏弄了你,惹了你的清梦,你还给我打温热适中的手巾板,连师兄也没这么……”
觉枫无奈看了眼秦子衿:“你自己也知道……那你为何不约束下自己……”
“我管不住自己……”秦子衿咬了块糕饼,气恼说道。
“小秦医师要领衔宗派,还是稳重些好……”他又倒了杯水推给秦子衿,“喝口水,别噎着了。”
“聂兄找我可是因你雍国的旧主?”秦子衿挑了挑眉峰,疑惑问道。
他突然提起晴暄,觉枫神思恍惚了片刻,眸光黯了黯,这不过旬月,雍国、君上竟恍如隔世了。
他郑重说:“是为我自己……”
他只挑拣了些心神钝痛的情状说与了子衿……
子衿边听边点头,可眸子混沌,手脚不听使唤,打着哈欠走到床边,“聂兄,你这般状况不算难治,待我养足……”
话没说完,他便掩上觉枫的薄被,酣睡过去。
觉枫对这没有半点法子,心想也不急于一时。他瞥了眼窗边,伏过身去,递出了一只胳膊。
黑影带着一身寒气进了屋。
觉枫速速掩了窗,转身压低声音说道:“等久了吧……”
来人凑到他耳根上,哑声道:“好冷……”
觉枫觑了他一眼,做了个低声的手势,揽了他的手围在自己腰际。
他腰际极窄,腹上肌理分明,结实柔韧,带着源源不断的温热,令人贪恋。
镜尘抚着他的细腰,不一会儿便觉得周身血脉升腾,口中灼得有些发干:“我好热,赏口水喝吧……”
觉枫让他缠得没法子,转身要去倒水,又被镜尘整个揽进臂弯里,喃喃耳语:“皇祖父要见你。”
觉枫心中一沉,他料到有此一日,只是来得这样措手不及,他有些想逃……
他掰开镜尘手臂,来到桌前,倒了杯温水向镜尘呈了呈……
等镜尘喝完,觉枫沉吟良久,手掌覆上镜尘微凉手背,试探问道:“王爷,能不能等秦子衿为我医治之后再去拜见太上皇……”
盛镜尘微微蜷起了手指,他可以不在乎天底下所有人的看法,可他迫不及待要皇祖父能见见觉枫,知道他有多好,认可他们……只是觉枫湿漉漉的眸子祈求地看他,他劝慰自己不可操之过急,他们有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可以消磨……
于是,蹙着眉点了点头。
耳边此起彼伏打鼾声如两头水牛闷哼。
盛镜尘不耐的看了看四仰八叉躺在觉枫床上的秦子衿,眉间耸起了两座小峰……
觉枫连忙补上句话:“小秦医师稚子心性,王爷不要同他一般见识。”说着为秦子衿脱了靴,掩好了被子。
他转过身正对上镜尘犀利眼神……
“你待旁人总比待我要好些……”声音倒不似眼神般凌厉,反倒袒露出一碰即碎的脆弱。
觉枫心中一荡,哑然失笑,“镜尘,我照拂他们,是因他们或气力弱小或心智有失,这世间疾苦,若给他们些照拂,让他们过得好些,我很愿意……”
他低着眸,眨动了半晌,抬起来注注看向盛镜尘:“而对你……你本便是这世间顶尖的强者,就算连我也难以比上一二……你身边并不缺少端茶倒水的体己之人。可我能做的便是将我的后背全然置于你的身前,我想做你的铠甲,不管是刀从哪边刺来……”
镜尘全然没料想到觉枫有此一言,头脑发懵,耳边、眼前飘荡的全是觉枫的话,他嘴唇微微颤抖,走到觉枫近前,眸光不住地捕捉觉枫湿漉漉的眼眸,如同浸入了一坛美酒,心一点点的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