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后听两人这样说,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手指轻轻点了点湿润的眼角。
觉枫怕初神医两个人在雍国出些意外状况,看云后不再有疑问,便请了辞,见两人安静等在车中,才放下心来。
“神医,我家小殿下的状况如何?还请神医据实相告。”觉枫同坐在车中,忐忑问道。
“小殿下这段时日身子着实有些受损,只要将酒停了,喝上几副药,身子倒也无大碍。只是……”初神医捏着须髯,迟疑了下。
“只是如何?”觉枫追问。
初神医抬了抬下颌,打量了眼觉枫,“子衿说与我,小殿下挂碍颇深,他看在眼里,小殿下周身皆是重重缭绕的黑气。”
觉枫浑身寒了寒,不解问道:“那是何意?”
初神医了了了四周,忌惮说道:“小殿下并未受子衿的摄魂之术。”
觉枫腰几乎挺不直,舌头也丝丝发麻,“并未受摄魂之术……并未受摄魂之术……”
他反复咂摸着这几个字,他回想起那日“慕名阁”抬眼一瞬望见阴影中坐着的晴暄,虽比往日阴翳了些,却仍如坐在“霓园”一般。
“他为何如此啊……”觉枫神思如坠,丝毫觉不出马车停顿了下来。
“为何停车……”觉枫轻声斥问。
“前面便是春风楼,看着像是达官显贵派兵士封了路。”
“瓯,既然如此,换道便是。”觉枫说着,撩起车帘望了过去。果然一排兵士值守,为春风楼控了场子,看着乃是御甲卫的人,可二楼立柱处的身影颇为熟识。
他嘱咐车夫将车赶得极慢,尽量离得近些。车夫闻言,将车驾缓缓徐行,正正好好转到柱子另一面,图穷匕见,觉枫将那人看得清清楚楚。
只一瞬,那人亦极其敏锐察觉异样,将身子掩到柱子另外一侧。
那人乃是御兵卫的宋铎,宋铎乃晴源殿下的亲卫,却带着御甲卫的兵士大张旗鼓围了花街柳巷。
是掩人耳目还是移花接木?
念及如此,觉枫赶忙嘱咐了车夫几句,又向初神医简单解释了两句。趁着车驾遮挡,猫腰下了车,拾起墙边竖着的破斗笠戴在了头上。
这些时日,为了跟随晴暄,觉枫本便将这些秦楼楚馆所在之地摸得极为熟悉。他又通通之去单间雅座,很快便看出一家青楼的异样。
整座楼的二楼空空荡荡,只在最角落一间房有人说话声。
说话之人的声音有些熟悉,觉枫攀着二楼外墙,双手四指用力,才勉强撑到了窗边。
“你莫要再来寻我了,在此处了却残生,我亦足矣。”有个女子凄楚说道。
“你让我莫再寻你,我做不到。有朝一日……”
觉枫便是看不到这日面目,亦可辨出晴源声音。他仍不放心,将身子缩了缩向上戳出一节,凑到撑起的窗边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