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几名奕国军士急急追赶而来,见着马车,长吁一口气,加了几下马鞭赶了过去。
来人与“晴暄”寒暄了片刻,并无异样。车上三人见奕军并未起疑,皆稍松了松颜色。
又行了三日,路旁越发喧嚣,商户渐多,路上人头攒动,繁华热闹,街市之上孩童妇孺皆是一番自得模样。
见此情景,晴暄不由发怔。浮生十六载,以往竟从未注意过百姓苦乐。
道上孩子嘤咛哭声将众人目光引了去。
一六七岁稚童守着玩意儿的摊子不肯走,他旁边身着粗布素服的妇人气吼吼地嚷道:“还不走,摄政王来了捉了你去嚣营,看你还皮不皮。”
稚童闻言即刻将哭声憋了回去,赶忙抓起妇人的手臂。
马车越过那对母子,走过丈余。
“摄政王”三个字,觉枫反复咂摸,菩冥关前山呼海啸、恫吓孩童的话语,处处不离“摄政王”。这“奕国摄政”是众人膜拜的神明还是诡计多端的魑魅魍魉?
“咳咳……”易了妆容的晴暄轻咳了一声,厚重咳意被他闷在胸中,颊上染了几分潮红。
“殿下可有不适?”觉枫压低,关切问道。
“只是风寒……”晴暄竭力舒开眉头,笑着答道。
“殿下把它含服在口中,虽苦了些。现下缺少御医,全靠玄露丸护着殿下了。”觉枫握了握晴暄纤细腕子。
马车停了,领头兵士,禀报道:“嫡皇子,‘霓园’到了。”
晴暄二人下了车,眼前一条甬道,甬道尽头,乃一处素净小院。
此处远离闹市,两侧房舍遮门闭户,似是无人居住。
目视“晴暄”下了车,奕国兵士,抬马鞭指了指甬道尽头:“此处便为几位住处。还请众位莫要走远,摄政王随时召见。本将使命已达,回朝复命,告辞。”
说完秉了秉手,带队鱼贯雁行离了“春秋道”。
漆门上端端书了两字“霓园”,院内五间瓦房皆备了床铺、桌椅,粗制了些,使起来倒是无虞,只是并无粒米吃食。
觉枫动手收拾,遣了千贺去采买些。
院内种着一株梨树,黄叶铺就院内滢黄,枝头缀着颗颗孩童拳头大小的梨子。觉枫翻身上树摘下几颗兜在怀里。
不消多时,觉枫便收拾妥当,院中大抵有了居所的样子。
千贺揣了个粗布口袋,气鼓鼓地入了院堂。
“不顺遂?”觉枫看千贺脸上满是懊恼,便知一二。
“什么劳什子房大人,娶第五房小妾还要收走精米。方圆五里精米皆被他老儿收了去。”千贺举着小半袋米不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