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能有假，我们家主打的就是一个满门忠烈。】
“……”
祝饶不乐意跟这位文师弟生拉硬扯这些有的没的，单刀直入直奔主题，跟文师弟简单说明了来意，顺便搬出了邓老师，希望文师弟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要敷衍他这个师兄。
没想到文师弟比祝饶预想的还热情，唰唰唰给他发过来十几二十个资料，粗看一眼吗，有肖赛的参赛注意事项、往届经验总结、曲目选择方向，还有历届中国区选拔赛选手的演奏视频。
祝饶谢过了文师弟，边吃凉粉边点开了几个资料看。手指在屏幕上点的时候，无意中碰到了文天赐的头像，不小心点进了他的朋友圈。
手指已经移向了屏幕上方，祝饶当即就打算退出去，却被文天赐的朋友圈封面吸引了注意力。
……这不是他的音乐会海报么？
只见文天赐师弟的朋友圈封面，赫然就是从祝饶的音乐会海报上截下来的一张正方形的、祝饶的侧脸，高居于文师弟的头像之上。
这张封面的色调跟海报上原装的还不太一样，音乐会的海报背景是自然风光，因此整体采用了跟蓝色跟绿色更搭配的冷色调，而文师弟的这张封面明显加了很厚的滤镜。
暖色调加大柔光，愣是把原本祝饶那张很冷静的侧脸，调出了一种柔和甜蜜的感觉……
不像音乐会海报，像偶像剧海报。
还是女主角版的那种。
恰巧沈嘉熙此时端了两碗米粉回来了，他把一碗粉放自己跟前，另一碗放祝饶面前，然后站起身拿祝饶面前放着的油辣子，往自己面前那碗里加了几大匙的红油。
“香！”
沈嘉熙吸着鼻子抬头，见祝饶一直盯着手机屏幕，就问：“老大，看什么呢？”
“……没什么。”
祝饶被沈嘉熙弄得浓重的油辣子味呛得把头撇到一边，打了个喷嚏，沈嘉熙就一如七年前一般毫无分寸感地探头看祝饶手机屏幕。
“我去，老大，这你对象啊？”
“不是。”
“那是谁？为什么朋友圈封面用你照片啊？你的追求者？”
祝饶面无表情地低头吃粉：“只是我师弟，那个也不算我的私人照片，音乐会海报罢了，他钢琴系的，跟我同一位导师，可能想帮我这个师兄宣传一下吧。”
“原来如此，他人还怪好的嘞。”
“……”祝饶默默瞅了沈嘉熙一眼，只见后者已经把整个头埋进了面碗里了，也无从判断刚才那句话到底是不是阴阳怪气。
不过既然说的人是沈嘉熙，那多半也不可能是阴阳怪气了。
在祝饶看来，沈嘉熙极有可能在那次他们在网吧打群架后就已经把脑子磕坏了，属于一次脑震荡，终身脑震荡。
这人的话，当不得真。
他尚在腹诽，沈嘉熙就从面碗里把头抬起来了。面太辣，他吃得太快，眼泪鼻涕哗啦啦往下流，祝饶皱着眉给他扯了几张面纸：“擦擦。”
沈嘉熙边擦脸，边含糊不清地问：“老大，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就别讲。”
“……”沈嘉熙被噎住了，好在他脸皮够厚，很快又死皮赖脸地，“你先听我说嘛，老大，我早想问了……你是不是跟项哥吵架了啊？”
祝饶心里咯噔一声：“……你听谁说的？”
“我猜的啊。”沈嘉熙又嗦了一口粉，“我来京城这么久了，你提都不提项哥一句。你那会不是跟着项哥来的京城嘛？我本来还想着来了以后要跟你俩一起聚聚呢。”
“…………”祝饶闷头吃了几口面，然后站起身，在沈嘉熙疑惑的目光下，去小店收银台摸了一张纸一支笔，唰唰唰飞快地写了些什么，把纸递给沈嘉熙。
沈嘉熙定睛一看，纸上写了一串号码跟一排地址。
都说字如其人，但他大哥的字迹跟本人还是很不一样的，祝饶本人长得清隽，是典型南方人淡雅的线条，但他的笔记遒劲有力，一笔一划，风骨卓然。
沈嘉熙肚子里也没几两墨水，形容不上来这种字迹是怎么一种感觉，就觉得很像电视剧里的那种民国文人，劲儿劲儿的，看着就脾气倔，不好惹。
他还在这研究祝饶的笔记呢，就听他大哥冷冷淡淡地说：“这是项……哥的手机号跟住址，你要是想找他叙旧直接找他就行。”
沈嘉熙哭丧着脸：“你们果然吵架了啊。”
祝饶不想聊这个话题，也不知道沈嘉熙怎么想的——就算他跟项云海真的吵架了又怎么样，他犯得着跟一个父母闹离婚的儿童一样么？这人果然在那次脑震荡后脑子就坏掉了。
“不说这个。倒是你，工作到底找得怎么样了？”
沈嘉熙很轻易地就被转移了话题，顺着祝饶的话头叹气：“不好找啊，大哥，我今天去招聘会了，我跟你说，我之前把初中读完了以后就去读中专了嘛，学的厨师，主要做面点的，哎，大哥我包包子蒸馒头可好吃了，下次你一定得吃点儿——”
“做面点，然后呢？工作找得怎么样了？”祝饶把沈嘉熙跑到姥姥家的话题重新拉回来。
“哦哦，对，我想说京城对厨子的要求也太高了！我去招聘会，人家都要求面点师既要会中式又要会西式，要会创新要有什么……审美！还要会裱花，我哪会那些啊……根本没人要我。”
“面点啊……”
祝饶嘀咕了一句，然后想到了什么，放下筷子，对沈嘉熙道，“招聘会你先去着，我帮你问问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