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一张床上,双手双脚被捆绑,身上盖的黑漆漆补丁的薄被。
谁的家?
谁绑架他?
玄关口出现一个人影,下一瞬,有一只穿着黑长靴的脚踏入门槛,池高男挪动眼珠往上看。
对方恰好也往池高男身上投来目光。
“醒了。”那人朝池高男走来。
池高男怔了几息,没多久回过神,“是你,你为什么要绑架我?”
来人是池故仁。
算是意料之中,可是他没想到池故仁居然能从安陵王府把他绑走。
池故仁叹了声气,才一个月没见,他头发变得灰白了,眼神沧桑了不少,看来这段时间过得并不好,“都是你这逆子惹的祸,若你按我说的做,我池家也不至于沦落至此,你倒好,竟然还去给安陵王偷偷报信,你以为有他保护,你便可安然无恙?我的儿,你可真是天真。”
池高男还以为池故仁会打他一顿,没想到他会如此外露情绪,许是这段时间他经历了太多,疲惫了。
池高男并不想刺激他,保持沉默是最合适的。
池故仁又把家族发展史拿出来说,说得动情动理,把他自己感动了。
池高男配合点头。
池故仁又把池高男数落了一遍,随后给他松绑。
“为父也不想这样对你,但是只有这样才能把安陵王骗出来。”池故仁眼神骤然狠厉,“我也才能血洗这次的屈辱。”
池高男活动被困麻的手脚,装作不在意地问:“父亲是想用我引诱安陵王过来?”
“没错!”池故仁握紧拳头,咬牙切齿,“让他有来无回。”
池高男讪讪回答,“他可不一定会来。”
他和萧云谏没有什么关系,萧云谏断然不会冒生命危险来救他。
池故仁用食指转动大拇指的扳指,阴沉沉说:“他若不来,那你便可对他死心了,投奔太子才是你最好的选择,现在还有机会。”
池高男找了个碗给自己倒了水,闻言,瞄了池故仁一眼。
本来池高男以为自己能坦然面对池故仁的话,可是他现在有点不淡定了。
他内心深处希望萧云谏过来救自己,但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一个追求滔天权势的强者,不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去冒险。
如果萧云谏不来救他,他不会和萧云谏撕破脸,但会保持合适的距离。
另一边,
萧云谏半夜才回王府,来至书房,召人开了会,天翻白肚才散会。
钱管家早就在门外候着,直到开了门,人陆续从屋内走出来,只剩萧云谏一人,钱管家才进入房中。
萧云谏于案桌旁边的椅子坐,仰着脖子,闭目养神,“他最近可好?”
钱管家深知‘他’指的是谁,但依旧用平缓的语气道:“王爷,池公子大前天夜里被人绑架了。”将一封信呈上去,“这是绑匪捎来的信件。”
说话间,钱管家一直在观察主子的神情,说到上半句时,主子睁开了眼,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