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张栎迅速接过话茬，“我们都挺喜欢，老板也喜欢，对吧？”
“……嗯。”楚乐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嘴角习惯性的勾起一抹微笑，低头掩去眼中的落寞，“我喜欢吃。”
“……喜欢就多吃点。”楚明康望着楚乐低着头的样子一顿，有些生疏的给他夹了一筷子烫好的鸭肠。
整场饭局就在一种又和谐又尴尬的气氛中结束，在回程的出租车上楚乐没怎么说话，默默的看着车窗外变幻的景色。
虽然很早就听楚乐说过他的父母都是比较严肃的人，可原云帆想到他们一家人的相处模式居然这么奇怪，夫妻间关系看起来很好，但出来旅行没有和楚乐说，也不知道楚乐喜欢吃什么。
对于他们来说，楚乐就好像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待回到民宿后天早已变黑，张栎和原云帆对上眼后朝他点了点头，留下一句早点休息便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将他们两个隔绝在外。
民宿的主卧很大，一米八的大床睡两个人绰绰有余，楚乐将箱子里的洗漱用品拿出来，在看到三件毛绒睡衣后沉默了半晌。
“本来想和你们一起穿上录个搞笑视频的。”他转过头朝原云帆淡淡的笑了笑，故作开朗，“但现在不太合适，是吧？”
原云帆没有回答，上前两步站在楚乐身前静静的望着他，在他快挂不住脸上的笑容时向他伸手。
“要抱抱吗？”原云帆问着，可完全没有征求楚乐意见的意思手臂一捞就将他拥入怀中。
“不想笑就不用笑。”他轻揉着楚乐的头发，而后落上一个珍重的吻。
楚乐拉着他衣服的手紧了紧，深吸一口气，猛地抬头看向原云帆，缓缓张口。
“我……算了，没什么。”楚乐偏过头的同时将原云帆推开，逃一般的进了浴室。
“我明天会恢复正常的，别担心。”在进去前，他勉强笑了笑，留下这样一句话。
……为什么又是这样。
内心的憋闷如火一般迅速燃烧，弄得他烦躁的在卧室内踱步，理智上知道不管多亲密都要给彼此留自己的空间，情感上却又觉得不快。
我们已经是恋人了，你还是不愿意和我说自己的烦恼吗？到底又在逞强什么。
原云帆咬了咬牙，半靠在床头将蓝牙耳机带上想听些什么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在快速的按掉一堆歌曲后将手指缓缓停在一串音频上。
是他拜托张栎写的那首想用来告白的曲子。
像被什么魔力驱使一般，他点开那串音频听了起来，轻快的鼓点响起，甜蜜而又悸动的音乐紧随其后，可原云帆越听越难受，心里竟觉着有些委屈。
大晚上的情绪比较敏感，原云帆啪的将音频一关抱着枕头倒在了床上，躺着躺着就开始犯困，在快睡着的时候额头被轻柔的触碰了一下，鼻腔内涌入洗发水和沐浴露的混合香气。
“我洗好了，你去吧。”楚乐另一只手不自在的捋了捋半湿的发梢，朝原云帆笑了笑。
“……嗯，你困了就先睡。”原云帆将他的手拉下，刚想起身去浴室衣服下摆就被拽住。
“……怎么了？”
“你生气了吗？”楚乐茫然无措的看着他，下意识的道歉，“对、对不……”
“为什么总说对不起？”原云帆打断他，努力压抑着心中的烦躁，“你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原云帆的情绪不太对劲，语气稍微冲了些，楚乐拽着他衣摆手一抖，眼眶突然红了。
“我……”不管是多么负面的情感，在看到楚乐快哭的表情后都消失殆尽，原云帆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没关系，我没有生气，要这样说吗？
他张了半天嘴也说不出这句曾经对他来说很容易的话，潜意识告诉他如果再这样下去，可能就会陷入某种无尽的循环。
“生气倒不至于。”原云帆脑中一片繁杂，“不过我确实有点不开心……你刚才本来是要和我说什么事情的吧？”
楚乐点了点头，放开拽着他衣摆的手，低头吸了吸鼻子。
他好像快哭了。
原云帆头皮一紧，开启头脑风暴，无数都市情感剧的拉扯剧情闪现在脑中，无数情侣在吵架中说出违心的话，然后开始一些莫名其妙的虐心剧情。
这种时候什么都不说可能会产生隔阂……必须要说些什么才行，可刚才情绪一激动说话语气太冲了，现在心情还没平稳说一些安慰人的场面话又有可能适得其反。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他有些焦躁的咬了咬嘴唇，忽的灵光一闪，张嘴就说出一句话。
“就算我生你的气，我也还是喜欢你。”
“哎……？”
楚乐惊讶的看向他，那双眼睛水润润的，好像会说话，原云帆定了定心神，想把刚才心里突然出现的后半句话说完，在对上楚乐好看的眼睛后又忘的一干二净。
“……不管怎么样我都是喜欢你的……就这样，我先去洗澡。”
哗。浴室的花洒被原云帆开到最大，原云帆麻木的任由还没变热的冷水从头上浇下来，理智回笼，羞耻的捂住额头。
我到底在说什么东西啊！本来想缓和一下气氛的。
没头没尾的就和小学生说的话一样，而且还遁逃进浴室了，这不是更尴尬了吗！
黄雀在后
合适的水温洗刷了一天的疲惫，也平静了原云帆杂乱的心绪，他心不在焉的吹着头发，想到刚才楚乐快哭的表情脸色一暗。
我刚才的态度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明明不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