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萧笙好奇的端起来。
了然道:“我不知道,方才路过城镇,二妮下车买的,大概是些腻口的糕点。”
“她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萧笙好奇的问。夹起一个晶莹剔透的糯米团子咬了一口,尝出是绿豆沙馅的,天气渐热,正好消暑。
“我和他说了你爱吃甜的。”了然扭头朝他嫣然一笑:“正好她也爱吃,寻到什么好吃食都不忘给你带一份。”
“哦,”萧笙嘴里是甜的,心里是暖的,嗡身道:“你还说她是个被惯坏的丫头,我看她明明贴心得很。”
“你再跟她多处几天就知道了,”了然扶额叹气:“烦得不行。”
话音未落,二妮已经从前面的马车上回头看了一眼,惊喜的发现萧笙也在车外坐着,当即吵闹道:“哥哥!既然嫂子醒了,我能过去和你们一起玩么?”
萧笙差点被糯米团子噎死。
了然凶他:“不要乱叫!叫笙哥哥!”
“为什么?”两辆马车之间隔着一点距离,二妮扯着嗓子问:“师公不说他是徒孙媳妇么?”
了然额上青筋暴跳:“你怎么就不能跟师公学点好!学的尽是不好的毛病!”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师公到底有什么不好的毛病?”老和尚听见了他的大逆不道之语,从最前面的马车上吼回来:“你错过我八十大寿的账还没算呢!停车,我要过去把他的腿打断!”
同车的摒尘闻言,赶紧一鞭抽在马屁股上,让马儿跑得更快,阻止老和尚下车。
二妮还想再嚷嚷,开嗓突然变成了哀嚎。
萧笙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紧张的看着了然。却听了然平淡的说:“你别担心那死丫头,八成是被娘亲揪了耳朵教训。”萧笙觉得好笑,便“咯咯咯”的乐起来。
第一辆车上圆觉还在骂,第二辆车上二妮还在嚎,第三辆车上了然忧心忡忡的问萧笙:“你不会嫌他们烦吧?”
“怎么会呢?”萧笙苍白的脸上笑意渐浓,怅然道:“我一直都想有个像样的家,可惜梦里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像样的家是什么样子。”
他看着前面两辆马车的背影,开心的感叹:“我想,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了然便握紧了他的手。
官道上没有其他行人,萧笙放心的将头倚靠在了然肩头,将那句伤心又温暖的话再说一遍:“了然,我不想死。我想和你一直这样下去。”
了然便扭头在他额头印下一吻,哽咽着答:“不死。我们一起,长命百岁。”
别离之时
他们最终把家安在潮州附近。
圆觉是个选址鬼才,这次的山头比上一座更难攀爬。圆觉背着行李走在前面,了然背着萧笙,摒尘背着尺素,二妮跟在最后噘嘴发脾气。众人从半山腰往下看一眼,腿都软了。
气喘吁吁的了然只问一句:“师公,山上有水源么?”他可不想从这鬼地方每天下山打水。
“以前有,”圆觉回答,又存心不让他心里舒坦,加上一句:“过了几十年,可能干涸了也不一定。”
了然知道他素爱捉弄人,若如事事当真早气死了。于是继续闷头向上爬。
山上有座小破庙,多年没人住,打扫一番,重新修缮屋顶后,倒也是一处风景绝好的院子。
了然不顾劳累,爬到更高处,用竹子搭了一间竹屋,带着萧笙住过去。同时对二妮三令五申,让她好好习武专心绣花,没事别过来打扰。
日子安定下来,春去秋来又是一年。
萧笙固定在晌午醒来。这日他睡过了头,了然便俯身奉上细碎的轻吻,越来越重,温和的将他唤醒。
萧笙不情愿的睁眼,先是看见和尚亮晶晶的眼睛,而后才看见窗外明媚的阳光。
“阿笙,该起来了。”了然咬着他的耳垂,用粗糙的舌头舔吮,存心叫他战栗。他故意压着的声音无比性感,轻声道:“娘亲做好饭了,等我们过去吃呢。”
“唔,”萧笙在他的骚扰下难耐的呻吟,后知后觉感叹道:“这么晚了?”
他不敢再赖床,顺从的被了然扶起来,套上衣服,被伺候着擦了脸,净了手,梳好发髻,才离开被窝穿上鞋子。
南国气候炎热,但这里地处山巅,凉风习习也不觉得热。
从竹屋去小庙还有一段距离,需走上一刻钟。每日了然看见炊烟,再掐指一算,就知道该什么时候下去。
萧笙想自己走走,可是没走几步便气喘吁吁。了然便将他抱起来捧在怀里,主动给他找台阶下:“都怪昨日下雨,山路滑得很,累着我们阿笙了。”
萧笙搂着他的脖子,心里很清楚是自己越来越虚弱。近来已经连这段路都走不完了。
可两人谁都不说破。
了然今日说是因为山路太滑,昨日说的却是日头太大晃眼,前日说的又是时间来不及要快些下去……
他总有理由安慰萧笙,也安慰自己。
虽然了然帮萧笙收拾着出门的动作已经很利索,可他们走到小庙时,桌上已经摆上了鲜美的家常菜,众人坐得整整齐齐的等他们。
萧笙感到惭愧,低头道:“对不起,我起晚了……”
“没事没事,”尺素安慰他:“都怨打鸣的公鸡被师公吃了。”
圆觉便瞪着徒弟摒尘,训斥道:“你下次下山就不能多买几只鸡崽上来么?”
摒尘从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当即一面往圆觉碗里夹菜,一面道歉:“是是是,都是徒儿的错。明日我就下山买十只,不,二十只鸡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