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斟酌着,却还是那句语焉不详的老话:“阿笙,我们慢慢来。”
萧笙的丹凤眼看着他,里面没有森冷,只有懵懂。
他听不懂。
了然也想不通,这样的一双眼睛,怎会是传说中世人连看一眼都不敢的,属于浮屠宫萧公子的冰眸。
到底都是哪些傻子觉得凶。
他确是冰山顶上的雪莲,矜傲而高洁,迎着风暴艰难生长,却在最可怖的环境里,出落成最美好的模样。了然忽然想起来,自己还从未夸过他,从未将炙热的感情说出口。
难怪乎萧笙会不安,会害怕,会冒进。
他吻着萧笙的眉眼,说:
“阿笙,你真好看。”
萧笙不知所措。半晌,才支支吾吾的说:“可我身上全是疤……”
了然不理他,自顾自的说:
“阿笙,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我知道!”萧笙急着反驳,又道:“可我何德何能……”
“你不知道。”了然的唇离开他的眉眼,又去袭击萧笙的嘴,堵住他那些不中听的话。
他亲吻的间隙里说:
“你若是真的知道,就该更珍惜自己。”
“你若是知道,就不该老想着胡来。”
“会疼的,你知不知道。”
“阿笙,你是世上最好的。”
“我也要给你世上最好的。”
这个湿腻的吻比一辈子还长。
血液隆隆,明明是最安静的房间,耳中的轰鸣却要将人撕裂,而翻涌的欲海又要将那些不成人形的碎片吞噬。
了然脑中的意志化作锁链和镣铐,勒住心里叫嚣嘶吼的怪兽,痛苦而甜蜜。他几乎就要成功了。
“可是……”萧笙开口,似怨似嗔又似娇嗲:“我难受。”
情欲于他是陌生的,不知该如何处理,故而也是折磨人的,如百蚁挠心。
他们一个悬崖勒马了,另一个却还要懵懂的前行。
了然当然懂他的感受,只恨自己不是女儿身,无法立即给他一场水乳交融的燕好。
他才松开一点点,看了一眼萧笙潮红的脸和迷离的眼,就彻底沦陷。
了然的唇终于迈向之前特地避开的地方,去吻他精致的耳垂,敏感的脖颈,细腻的胸口……
萧笙只觉得眼前有万朵烟火绽放,弓起身子,在从未有过的迷乱中抓牢了所能碰到的一切。时而是了然的胳膊,时而是了然的后背……
他本能的咬紧下唇,止住声音。
没错,这样的事情,于他是犯忌的,不能被人发现,传到宫主那里。
否则,与他一起做这事的人是要遭殃的。
“阿笙,”了然好气又好笑,劝诱他:“不要忍。”
他将萧笙推开,让他贴到浴桶的另一边。
萧公子突然失了温暖的怀抱,茫然的抓住两侧的桶壁。
下一秒,了然的大手绕到他的后腰,托他离开桶底。
此刻他平躺在水面上,后背枕着温热的水,前胸和腹部时不时离开温水的爱抚,嗅一嗅空气中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