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连忙再倒出一杯舔了舔,竟是温过的米酒,清甜爽口。可这酒碰到正辣得烧起来的舌头,刺激可想而知。了然只道:“你等一会,我去找店家换壶水来。”
萧笙却一把按住他,眼中亮晶晶的也不知是开心还是呛出来的眼泪,道是:“不用了,我爱喝这个。”又说:“这定是店家送给你这个大主顾的,你还要拿酒去换水,也不怕被人嘲笑是傻和尚。”
“傻就傻呗,你开心就行。”了然倒是想得开。
“我很开心,”萧笙看着他,一字一顿道:“这菜和酒暖身,而你暖心。”
冷若冰霜的萧公子说起情话来真要命。了然不堪挑逗,霎时红了脸。
萧笙却越战越勇,霸道的扯着他僧衣的前襟,迫他靠向自己,而后准确的攻击和尚娇嫩的嘴唇。
萧公子的薄唇看起来冷淡,实则热情得让人吃不消,了然给过他那么多温柔的吻,他都觉得浅尝辄止,不够解渴,非要用浮屠宫的方式将人吃干抹净赶尽杀绝,让两人在近乎窒息的热吻中情不自禁的相拥。
菜的香辣和酒的香甜在唇齿间蔓延,让这个深吻来得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热情火辣,了然在窒息的无助中抱紧萧笙,几乎要将他的细腰箍断。最后和尚求饶似地轻捶萧笙的后背,那恶人才大发慈悲放过他,盯着他肿胀的嘴唇乐不可支。
了然无奈,刮了他的鼻子一把,嗔怪道:“小疯子!”
萧笙被骂了也不恼,就这样傻愣愣的问了然:“我们什么时候成婚?”
了然牵起他的双手,握在掌中摩挲不止,柔声道:“等你的病看好了,我们就成婚。”萧笙正疯在兴头上,不管不顾的问出两人默契不谈之事:“若我的病看不好呢?”
“又说什么傻话。”了然的眼里的温柔比海还深,无限纵容着他的胡闹。
他也知道,有些事情一味逃避,只会让萧笙心里更没底。于是执起他的手,在手背上轻轻一吻,许诺道:“若是看不好,就立刻成婚,以后的时间,一秒也不耽误。”
了然做这样的许诺可谓用心良苦。既让萧瑟有求生的盼头,知道往前走就能吃上糖。也让他不惧后路,知道无论那条路,都有人在前面等他。
许是胃里的米酒起了作用,萧笙突然觉得轻松又惬意,不疯也不闹了。将筷子塞到了然手里,道:“快吃吧,不然要凉了。”
了然见他没有再胡闹的意思,准备再献上一个惊喜,道是:“阿笙,你先闭眼。”
萧笙乖乖照做,听见有人绕到右边打开了窗子。
窗外微凉的夜风灌进来,却袭扰不了一屋子的暖意。萧笙缓缓睁眼,看见窗外的美景。
这间酒楼临江而建,他们的雅间又是风景最好的一间。此时将黑不黑,天空日月同辉,江面上星星点点的渔船和客船,有的点了灯,有的还没点。江对面的人家升起袅袅炊烟,模糊了天际线。
萧笙看得失了神。
了然知他满意,摸摸他的后脑勺,哄道:“别光傻看,快吃饭。”
萧笙突然扭头看他,眼中竟又泪光盈盈,追问道:“我们以后也像今天这样过么?”
“当然能,”了然笃定:“过到一百岁。”
夜晚,两人才吃饱喝足,带着三分微醺回到客栈。
连日劳累,懒虫熙岚竟刚睡醒,压根没反应过来要找茬,得了新衣裳更加欢呼雀跃,只问今天是什么节日。
了然和萧笙相视一笑,为完美的一天画上句号。
过关
次日一早,殷长亭便来找他们,说是探得了永州的消息。
“永州的情况的确不太好,”殷长亭道:“蛊门的凤凰和蛇门的尤长春为了争抢势力范围,打起来了。蛊和蛇都是剧毒之物,别说是旅人,连神武军都对他们有所忌惮,就地扎营,至今不敢进永州。”
凤凰也在!
了然想到那日在临安城匆匆离去的凤凰,心下更加担心她的安危,脸色沉了三分,追问:“他们俩为何会打起来?”
殷长亭耐心解释:“永州之地产异蛇,是尤长春的必争之地。可若是往前追溯,湖湘一带一直是孔雀的势力范围,顺理成章传到了凤凰手上。按理说,尤长春时常来捕蛇,和凤凰虽有冲突,也未闹出过这么大的事情。但如今江湖风云诡谲,尤长春可能生出了别的野心,又欺负凤凰年少,才敢打上她地盘的主意。他借捕蛇之名,带了几百弟子浩浩荡荡开进永州地域,押上全部身家,成败都在此一役。”
了然印象中的凤凰,蛊术虽然厉害,却是个没心机的圆脸小丫头。尤长春这次是有备而来,凤凰匆忙应对,哪里能应付得来?
“萧公子,了然兄弟,眼下他们正打得如火如荼。”殷长亭唤醒犹自沉思的了然,恳切道:“我的建议是,不要硬闯。”
了然本就心系叶虚经,一刻也不想等,再加上凤凰,他便更要往上冲了。只道:“谢谢殷掌门的消息,但我们不得不去。”
熙岚一听又是虫子又是蛇的,还有凤凰在,早没了昨日的神勇,一脸纠结的摆出她的意见。
了然从来都心思细腻,照顾女孩子的心情,对她说道:“你就在衡州和殷掌门一起等我们吧,我和阿笙去一趟就回来。”熙岚虽然不满这个安排,但也眼见松了一口气。
殷长亭见了然不听劝,而萧笙又对他百依百顺,脸上不禁越来越难看:“萧公子!了然师父!你们大好的前程,为何执意要和魔道的人搅和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