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
是心脏被击中的声音。
温以辰很难描述自己当时的情绪。
每当他觉得可以了,陆晗嫣已经给的足够多了的时候,她总是能再次给他更多。
他再一次,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对陆晗嫣一点抵抗都没有。
像是溺水之人抱着的最后一块浮木,所有的生存意识都寄希望于这块浮木之上。
他生他死,温以辰只要陆晗嫣。
一局牌被温以辰打得心不在焉,牌堆又回到了陆晗嫣的手里。每到他们出牌的时候,她就把牌堆展开,抬头朝温以辰看过去,看上去格外乖巧。
温以辰总是会被她的眼神重新唤回意识,修长的手指从上面将要出的牌抽出来,再打到牌堆里面。
两人的指尖隔着一沓纸牌,似触未触。
他的指甲长短适中,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捏着牌,无名指和中指微微蜷起,瓷白的手指指尖透着淡淡的粉色,陆晗嫣觉得自己更热了。
眼热、心也热,身上哪哪都是热的。
她好像只是走了一会神,这局又打完了,陆晗嫣意识到自己手中空空地时候,才发现他们竟然是第一个打完所有牌的人。
她默默回想了一下,刚才温以辰有教她什么吗?不记得了,心思完全不在学打牌上面。
温以辰换了个姿势,像陆晗嫣刚才那样一手撑在后面借力。看起来是完全跟陆晗嫣错开了身体,但陆晗嫣却有一种被他完全笼罩住的感觉。
温以辰的手就撑在自己身侧,手背突起好看的青筋。陆晗嫣呼吸都错了一瞬,只觉得自己突然间渴极了,现在就是给她一整瓶纯净水她也喝得下去。
就这样又陆陆续续地赢了好几次,到最后到底赢了几局陆晗嫣也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周身围绕着的淡淡的雪松气息,清冽好闻又缭绕勾人。
换人让位,要重新站起来的时候才意识到他们几个人的鞋子都被归置到远处了,要下去得有人帮忙递一下鞋子。
几乎是本能反应,陆晗嫣抬头看向温以辰。
温以辰刚才一直到半坐在炕上,并没有脱鞋,这个时候拿取也方便。
他眼皮微动,喉结上下滚动几番,强压下心里的情绪。现在毕竟是在外面,还有外人。不能做太过亲昵的动作。
但就是这种,他在被陆晗嫣依赖着的感知,让他无比深刻的意识到,自己是真正活着的这件事情。
仿佛被陆晗嫣依赖着,才是他生存的源泉,呼吸的氧气。陆晗嫣是他唯一的阿喀琉斯之踵。
陆晗嫣打算换个安静的地方玩游戏,转身发现温以辰就在她身后。
正好有想问他的,陆晗嫣顺手把房门带上,抬头问温以辰:“中午吃饭的时候,你不觉得我不礼貌吗?”
说的是她最后没忍住怼了她三姨的事情。
温以辰摇头:“只是没想到,原来你对我爸态度已经很好了。”
陆晗嫣被转移话题,气呼呼地道:“那是因为你爸爸太过分了啊,哪有人生了不养的啊,还马上就再娶了,用着你的时候才叫你回去,他怎么好意思的啊。就凭他为你的出生提供了一颗精子吗?”
温以辰笑着抬手摸头:“怎么又生气了,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过去了又不代表他做的事情可以被原谅,永远都不可能被原谅的好吗。”陆晗嫣压住温以辰在她头顶作乱的手:“你以后也不能很轻易的对他们妥协,他们不珍惜你,我来珍惜你,我不想你再受任何委屈了。”
两人的距离在无形间拉近,陆晗嫣清晰的看见温以辰错愕地看向他,双眸中仿佛浅浅地蕴了一层水雾,她只是眨了眨眼,温以辰又恢复了一往如常的表情。
他清了清嗓子,将人抱在怀里,下巴搭在陆晗嫣头顶,不给她看自己的表情。再次出声时,喉间还带着点沙哑:“那你要好好珍惜我。”
陆晗嫣理所当然的点头:“那是当然了。”
这个小房间一直没有人过来,陆晗嫣也不知道自己被温以辰抱了多久,被松开的时候,听到他问了另一个问题:“所以你之前,去相亲过好几次?还觉得,三十多岁就是老男人了?”
陆晗嫣有一瞬间的茫然。
话题怎么就突然转到这里了?
她猛地想起来之前提过的那句三十多岁的老男人,无语地闭上眼睛,解释:“我没见过他们,她给我介绍那些人我一个都没见过,我又不喜欢。再说,我是什么很闲的人吗?她说介绍我就要去见?”
“我也不是对三十岁这个年龄有意见,我是对她总给我介绍这个年龄的人有意见。好家伙从我上大学开始就给说什么我年纪大了要结婚,给我介绍的男的就没有低于三十岁的,她觉得好她去嫁啊”
陆晗嫣还要再说点什么,被温以辰猝不及防地吻住了。温以辰先是双手捧着她的脸颊,在她站不稳的时候及时扶住她的腰,将人抱到了床边坐下。
温以辰微仰着头,闭着眼睛,睫毛轻颤着。像最虔诚的骑士在献上他全部的忠诚一样。
直到陆晗嫣喘不过气推着温以辰肩膀,他才微微松开了人让她喘息。等到呼吸平复下来以后,重新覆上。却仍嫌不够。
到最后,陆晗嫣手脚无力地靠着温以辰休息,泄愤般地咬了温以辰一口,又不舍得用力。
“我只觉得很幸运,最后同你结婚的人是我。”
陆晗嫣还是不说话。
温以辰继续用那低哑的嗓音开口:“上午你在车里睡着了,不知道,我们中途路过市场的时候又去买了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