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她歪着头,指了一下他颊边的箭伤。
“没事。”谢止渊随意地说,“这算什么伤。”
话音未落,他怔了下。女孩忽而探身,把那管膏药取过来,挤出一点点,揉开在指尖,然后仰起脸,用沾了药的手指轻轻地涂抹在他的伤口上。
她的指尖莹白如玉,因为沾着水和药膏而有些冰凉,触碰在他的脸颊上,像是一缕很细很软的风。
伤口被她的指尖轻轻地触碰,那种异样的疼痛感再次出现,这次伴随着一种轻微的、奇妙的、微微酥麻的感觉。
少年的眼睫轻轻颤动起来,像是被雨水打湿了的蝴蝶翅膀。
“很疼么?”女孩靠近他的脸颊,歪着头,有些迷茫,“你的眼睫有点湿。”
她困惑地看他,“像沾了露水一样。”
也不等他答话,她更加小心地上药,慢慢把膏药在他的伤口上揉开,最后靠过去,凑近他的颊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呼”一下,温热的气流掠过他的颊边,少年的眼睫颤得像是风里的含羞草。
“听说吹一下就不疼了。”耳边是女孩清脆的声音。
她的手指从他的颊边移开了,那种奇异的战栗忽然褪去,他很慢地眨一下眼,微微歪了下头,似乎有些懵懂地望向她。
“怎么了?”云渺歪着头望回去,“上个药你就突然变笨蛋了?”
面前的少年也不回答,把案几上的书卷摊开,抽了一张图纸出来:“过几日我会去这个地方。”
“什么地方?”
反派终于要讲事情了,云渺凑过来,靠近他的身侧,去看那张图纸。
她的发丝扫过他的颊边,带着一点暖香气味,像是一团柔软的云。他偏了下头,躲开她的发丝,然后才慢慢解释:“皇林禁苑里有一处禁地,是一座太湖石堆起的假山,底下藏着一座很大的地宫。”
“那个地方被叫做石山陵寝,是一座不知为何人而建的墓。”
他以指尖随意在图纸上点了几下,“不过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很少。”
“因为林间挂满纸风铃、平安符和千纸鹤,深夜时分风吹过枝头,吹得满山叮叮当当,所以经过那一带的宫人给那个地方取了个别称”
谢止渊挽起大袖,取了一支朱漆毛笔,蘸着砚台里浓烈的墨,在纸面上落下几个字。
“叫做风铃地。”
云渺微微怔了一下,似乎觉得这个描述有些耳熟。
“风铃地”她喃喃重复一下,又问,“你要去这个地方干什么?”
“这是另一个问题了。”
谢止渊搁了笔,收拢大袖,淡淡地说,“想知道的话,你要再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