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因为尝到不喜欢的味道,这个少年在睡梦中皱了下眉,偏了一下头,躲开了她的手,很不高兴的样子。
“喂,”
云渺小声骂他,“这种情况下你怎么还挑食啊?”
这时,呼噜噜的鼻息响起,乌骓马踩着草叶探头进山洞里,用湿漉漉的鼻尖蹭了蹭主人的冰凉的手掌心,然后咬着一把从树上采摘的新鲜浆果放在他的身边。
“多谢你,乌骓马。”
云渺摸了摸马鬃毛,又瞪了一眼身边的少年,恶狠狠道,“你太好了,他不配。”
乌骓马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呼噜噜喷了个响鼻,低头把那一串浆果咬回来,温顺地放到了她的手掌心。
云渺被这个举动逗笑了,揉了揉乌骓马的头:“好吧。我喂给他。”
她小心地扶起昏睡中的少年,让他枕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把浆果一小口一小口地喂进他的嘴里。
他在半梦半醒间,闭着眼,慢慢地吃掉了一小半,然后又歪着头睡熟了。
云渺就着剩下的一半浆果,混着干粮一起吃进去,填饱了肚子。
休息了一段时间,等到天光大亮的时候,云渺扶着谢止渊骑上乌骓马,离开了这处山洞。
因为载着一个受伤的少年,乌骓马走得很慢,步子迈得平稳。
马背上的云渺也很仔细,小心翼翼地抱着他,怕他身上的伤口再次崩裂。他的状态已经承受不了更多的失血了。
就这样慢吞吞地走着,时不时停下来休息,很快就到了傍晚时分。
乌骓马停在一处小溪边饮水,云渺让谢止渊靠在一棵树下睡,把一件外袍盖在他的身上,然后尝试去寻找些可以充饥的食物。
荷包里的干粮很少,两个人分着吃,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吃完了。
云渺几乎从来没有这样饿着肚子的时候。哪怕最初那段和谢止渊一起回长安的山路上,他也总是能设法找到足够可口的食物给她吃。
但是这次他还在昏睡着,她只能靠自己想办法了。
云渺把乌骓马的鞍卸下来,让它放松一会儿,顺便从马鞍边取下了一张拓木弓和几支羽箭。
她想试试看能不能射点什么猎物。
本来以为学会了用袖箭,用弓箭也不会太难,结果试了几次以后发现,她根本连谢止渊的弓都拉不动。
当时看见这个少年站在树下挽弓,随意地就用一支箭射中了一瓣花,她产生了一种自己上也行的错觉而现在她只想冲他抱怨为什么他的弓那么硬那么重。
就在努力地尝试拉开弓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响。
树下的少年不知何时醒了,披着一件外袍,踩着落叶走到她的身边,伸手从背后轻轻地环过她,帮她拉住了弓弦。掌心覆盖在她的手背上,有些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