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着去买药救人,可是这个老头实在可怜,她没办法狠下心不管。
迟疑了一下,云渺从街边的水渠里捧了一掌水,犹豫着,走过去,把清水一点点滴到脏老头的嘴里。
脏老头眼珠子转动着,喝掉了那些水。
下一刻,他突然闪电般伸出手,拽住了云渺的袍子!
云渺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躲开,却看见脏老头把枯瘦的手在她的袍子上攥了一下,松开了,指尖沾着一点血。
那是云渺照顾受伤的谢止渊时,不小心蹭到自己衣袍上的血。
脏老头像是疯癫了一样,把手指伸到自己的嘴里,舌头舔了一下血,毒蛇吐信般。
云渺慌得后退几步,却听见脏老头嘶声开口说话了。
“小姑娘,放弃吧。”
他舔着手指上的血,浑浊的眼瞳望过来,“这个人快死了。”
云渺愣了一下。
“别惊讶。”
脏老头桀桀地笑了,“我就是用毒的,一尝血的味道就认得出,这个人中了毒。中了这种毒的人,都活不了太久。”
“他……还能活多久?”
云渺下意识地追问。
脏老头看了她一眼,嘶哑地笑起来,露出残破的牙齿。
“不到半日。”
繁华里(六)
“哦。”云渺说,转身就走。
这个脏兮兮的老头看起来癫癫的,她才不会傻到不相信自己的朋友,转而去相信一个陌生人的疯话。
脏老头:“?”
“我说你要救的人活不到半日了。”
他哑声重复。
“哦。”云渺头也不回。
脏老头:“??”
或许是头一回遇到这么冷酷的小姑娘,也或许是不高兴别人不相信他看毒的眼光,总而言之,脏老头被气到了。
“小姑娘,你是不是要去黑市上买龙血草?”
他嘶哑地说,话变得多起来,“这种药对那种毒没用的,只有止痛效果罢了。”
这次小姑娘不仅没回头,连“哦”都没“哦”一声。
脏老头急了:“那种毒的名字叫‘荼蘼香’!”
云渺终于顿了下脚步,回过头来。
“花开荼蘼花事了,是这种毒名字的含义。”
脏老头缓缓地说,“花开到极盛之时,也就是凋零之际。”
“老爷爷,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云渺惊讶地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