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最好跟我回去。”
要说师棠最恨的,可不就是我的母亲了么。
巧了,我母亲也恨他:“师先生的所作所为我会如实禀报给老爷子,希望师先生记住自己的身份。哪怕是瑾然的父亲,你也没有资格虐待师家长孙,一代长孙是一代家族的希望,是昌荣的引路人。”
最后的结果是师棠铩羽而归。
师瑾然像是被抽空了力气,晕了过去。
三天后,我跟随母亲去了师家大宅,绝美的庄园里没有一丝争斗,比虎视眈眈的闫家要好太多。
师爷爷见到师瑾然的时候冲着并不在场的师棠发了好大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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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们祖孙说了什么,后来师瑾然告诉我,他的爷爷带她见了一个比她大十一岁,名叫纪景的人,她们三人把师棠算计了。不过当时我只知道我错过了师瑾然的七岁生日宴会,她在宴会上认了这个纪景做她的老师。
但纪景成为她的老师并不是通过师爷爷,而是通过师棠。
表面上看,师棠和纪景达成了协议,教育师瑾然不成那就毁掉师瑾然;实际上这都是师瑾然、师爷爷和纪景算计好的。
后来,我每个月都要去师家大宅一两次,但碰上纪景的次数屈指可数,顶多看到她离开的背影——
“瑾然姐姐~”
我走进去才发现,钢琴房里还有一个人。
她实在是太美了,那种美很有攻击性,但是她表现的好温柔,温柔到我不自觉的走向她,靠近她。
“这丫头很像你。”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师瑾然停下弹琴的手转身看着我,我已经挪到了她身边,所幸朝她笑笑伸出手,暂时放弃了去找钢琴后面的纪景。
那个女生明明看懂了我的意图,浅笑看破不说破。
我还不知道彼时的师瑾然已经明白,我必然是杜晚的孩子,但也未必不是闫文英的孩子。
师瑾然把我抱到了纪景的怀里,又在钢琴面前坐下,一改之前压抑的作曲风格开始写新的。她越弹越起劲,我就扑倒纪景怀里然后抬头玩大眼瞪小眼。
纪景对我很感兴趣,等师瑾然写完对我说:“以后喊我景姐姐。”
我知道她姓纪,可她让我喊景。我没有拒绝,因为我觉得喊名字更亲近,我不讨厌和她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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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六岁那年,师瑾然八岁。
我亲眼目睹一个穿白褂的女人用一把叫作手术刀的东西在师瑾然后背上划了五下,又给她涂抹了什么,然后包扎起来。可除了这点伤痕,师瑾然的背上还有数不清的刀痕。
纪景说那是我不该观看的,伟大的实验。
我问她,疼吗?
她问我说疼有什么用?
弱者的表现她不屑一顾,可不屑的同时她渴望成为弱者,如果成为弱者能够得到父母合理的爱,能够不去背负责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