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扑朔迷离,谁也不知道纪景到底在下一盘怎么样的棋。”闫瑞移开眼看着病床上的顾岚茗心中感慨,“她不愿意见我,却想尽了办法让我注意到她的存在。有时候我真的很自恋,我会以为她深有往情。但回过头来想想,这样终究还是太蠢了。她是纪景啊,她怎么可能对我留有几分情义呢?”
“看看顾岚茗现在的样子,在想想昨天晚上师瑾然的背影。我好像知道她为什么喜欢她了……”
闫瑞呢喃着,也不管有没有理她,有没有人回答。她并不在意,她只是难过又庆幸。
那个名字,可能会烙印在她心上一辈子吧。
秦钟不忍心的移开视线。这是一局大棋,究竟要怎么下没有人知道。到底是下棋人自己和自己下,还是有人在陪她对弈也无人知晓。
……
“杜晚,你先别急,纪景绝对不会允许师瑾然死的。”闫文英心里也很急,暗自恼恨闫瑞当时没拉着纪景出来。
这件事情的细节没有传开,第一时间就被封锁了起来。可她是闫瑞的母亲,闫瑞又有心要她说服杜晚主持师家大局,肯定第一时间知晓了一切。
杜晚蹙眉不看她,声音冰冷:“怎么不急?这事儿要是放在闫瑞身上你能不急?她到底有什么局要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纪景会不会放任她去死谁又知道!还有那个、那个顾岚茗,至于吗?就为了一个女人她要拼命?!值得吗?!”
“杜晚!你这话我是真不爱听。”闫文英索性也坐了下来,“什么叫一个女人?什么叫做局?什么值得?”
“我也把话挑明了说,反正我是不信瑾然舍得自己去死,她比谁都惜命绝对不可能死在师棠前面!要说她没有后手那真是睁眼说瞎话。只有一种可能她需要消失在人前,从明面上转到暗地里。”
师瑾然是绝对不可能死的,她打死都不信这丫头会白白送死放无矢之的。
杜晚心里也清楚这个道理,但她就是不安。“行了,是我错了,我太急了。”
虽然心里依然着急,但还是和闫文英道了歉。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如果真的是瑾然不想活了呢?
纪景,真的能拦住她?
“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瞒住世华那群老东西的耳目,绝不能让他们知道瑾然出事了。”杜晚自言自语着。
另一边,暗室里的灯没有亮起,窗帘却被拉开。
纪景戴着半月狐面具看着窗外,手里捏着一份名单,拿着一杯红酒。她身后站着十几个身着白褂的研究员。
她沉默不言,漫不经心品酒的模样却让身后一众人胆战心惊。
“小八。”
突然被点名的男性研究员心中悚骇,却不敢违背默默上前。“在。”
“二十多年了,你应该知道顾岚茗身上的研究价值仅次于师瑾然,对吧?”
小八硬着头皮接话:“是。”
“啪!”纪景手里的酒杯砸碎在小八脚下。
她已经转过身,半月狐面具勾着那一双狐眼的轮廓美得惊心动魄,却让小八如坠地狱。
纪景打量着除他以外的研究员,见他们都不约而同早已低下头,心中嗤笑。还是这样,连正视戴着面具的我都不敢。
“小八,不对。我应该称呼你:瀚。”
瀚瞳孔放大惊诧到了极点,心中打鼓却不敢开口为自己求哪怕只一句情。大人没有给他开口的可能那他就必须闭嘴才能保住自己。
“张玖岚你一定还记得,我父亲的试验体一项让人难以忘怀,害我无数个夜晚都因为那特殊的永生基因药品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纪景指尖微动,眼神流连。然而她的神态落在瀚的眼里却是死刑的开始。
纪景轻笑,“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找出林雨桐浓缩药品的手法制造出初段解药,再想尽办法将顾岚茗绑回来。我不得不提醒你,如果她服了解药后不能完全恢复我手里已掌握的数据那样,我会把你扒皮抽筋。让你这个忠诚的研究员好好的去陪我父亲,你们就在地下继续那进展缓慢的基因研究吧。”
“是!是!”瀚如蒙大赦,赶紧退回去。
纪景转过身又给自己到了一杯酒。在一众人看来她倒的不是酒,而是他们的血啊!也不知道下一个要被念到名字的是谁。
其实,真正不畏惧死亡的研究员,都是最底层的疯子。他们痴迷又癫狂,纪景根本不屑于管理他们。但这些有所求有思想的疯子……命为各室研究长虽然不是坏事,却给了他们来坏事的机会。
“小四啊,你知道名册与我们而言,意味着什么吗?”
小四泽川低着头不敢说话,他的地位和他的名字一样都被摆在明面上,就叫小四泽川。
中日混血。“你的血我很喜欢,我相信真菌瘤体一定也会喜欢你的血。”
小四泽川慌张的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他不敢,发落还没有落实他若是贸然开口那一切就落到实处了。
“七天,喂养七天的真菌瘤体。我允许你每周放一次血,希望你血够放。”纪景手里的酒杯微抬,杯口与唇脂相触留下淡淡的唇横。
“是。”小四泽川没有拒绝,也轮不到他拒绝。
纪景把名单扔在地上,毫不犹豫道:“五天,五天内全部抹杀。”活体最容易被研究察觉,只有全都死了才能把基因权牢牢控制在手里。
“是!”众人应声仓惶离开去准备。
纪景拉上窗帘,没有急着回到自己的书桌前。她抚摸着光滑的窗帘,心中对当年的事情多了几分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