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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受不了,太他妈憋屈了!
想想自己曾经受过的那些罪,再想到许明砚就是像刚才哄自己一样宠着许子睿长大,即便他心里很清楚这都是命,还是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与妒忌。
许子睿你已经拥有这么多,却还不放过我,你凭什么就敢如此为所欲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绪激动,徐乔突然难受得狠了,像是有千万只蚂蚁沿着自己的神经线攀爬,边爬边啃,让他整个人想要爆炸,只求一个痛快!
细密的汗珠从他额头上一点点冒出来,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用力攥紧了床单,想抓,想挠,想把自己撕扯开,想要用任何疼痛缓解身上那种难言的折磨。
但,自尊心不允许他那样狼狈不堪,忍不了也要忍。
许明砚看出他不对劲儿,慌忙按下床头的求助铃,值班医生进来得很快,看了一眼徐乔的情况,很是淡定,“镇静剂刚才撤下来了,正常反应,没什么特殊处理办法,挺一挺吧,熬过去就好了。”
徐乔忍不住开口请求,“医生,再给我输点儿镇静剂行吗?”
“小伙子,你当镇静剂是闹着玩儿的,想输多少输多少?输多了会对神经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多喝点儿水,能代谢的快一些。”
有句话他没好意思说出来,你这特么吃的是给女人用的药,怎么缓解?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许明砚看完了徐乔的病历本,眉眼间阴沉沉一片。
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好看得有点儿过分了,说直白点儿简直男女通吃,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小乔才第一次露面儿,就有人敢打他主意,当他许明砚是吃素长大的吗?
医生嘱咐两句,带上门儿,转身出去了。
徐乔受不了,用力咬破自己的舌尖,可也只是片刻的缓解,他身子里侧的手悄悄缩回被子,探进自己的病号服裤子,用力抓自己的大腿上的皮肉,只恨自己指甲修得太短,不能把皮肉挠下来。
他开始后悔让许明砚来,他想利用许明砚打击许子睿没错,可他没想让自己在许明砚面前狼狈,更不知道没了镇静剂顶着,他想忍都忍不了,简直他妈不是人受的罪,许子睿这王八蛋到底给他酒里加了多少料。
滔天的怒火狠狠撕扯着许明砚的心脏,让他查出来是谁干的,必然要千倍百倍地还到那人身上。
许明砚迅速脱下西装外套,解开衬衫的袖扣,袖子撸上去,露出半条结实的手臂,“难受就咬住爸爸的胳膊吧,不是对爸爸有怨气吗,把身上的疼都转成怒气发泄出来,让爸爸感受一下你的脾气。”
徐乔把头撇过去,不吭声。
“乔乔,在这点儿上你永远也比不上子睿,一个大男人连恨都不敢恨,不敢恨你的继父,对着自己的亲生父亲也不敢理智气壮,就这么怂吗?你可真给你妈妈丢人。”
一记重锤,狠狠击打在老实人的底线上!
徐乔猛得转过头,眼底猩红一片,抬手就把输液针头扯掉了,一个饿虎扑食,直接把不防备的许明砚扑倒在地。
扬手照他脸上就是一巴掌,“许明砚!我艹你祖宗!”
下手够狠,但他这会儿浑身都没什么力气,全凭一顾气性撑着,许明砚并没觉得有多疼,却是呲牙咧嘴装得挺像。
“乔乔,你对爸爸下手狠就算了,可不能对祖宗不敬,另外你别太过分啊,爸爸让着你,不代表打不过你。”
“我他妈用你让着我!”
本来就全身燥痒得难以忍受,又被许明砚如此挑衅,徐乔彻底被惹炸毛儿了,抬手又去煽许明砚另外半边儿脸,不能厚此薄彼不是!
许明砚反应迅速,一把攥住他手腕子,继续挑衅,“就这点儿本事,怪不得从小受人家欺负,你不光丢你妈妈的脸,还丢爸爸的脸,我许明砚从来只有欺负别人的份儿,可没像你一样受了欺负就知道忍着,躲着,你怂不怂!”
徐乔气疯了!
不管不顾和许明砚扭打在一起,他也不讲武德了,打不过就咬,像只失控的野兽,只想发泄,怎么解恨怎么来!
许明砚目的是让儿子转移注意力,缓解身上的痛苦,一边用话刺激他,一边小心地护着他不要磕到冷硬的地板上,偶尔不痛不痒地揍儿子一拳,大部分时间让儿子在自己身上发泄怒火。
药剂让徐乔整个人处于一种癫狂状态,再温柔的男人骨子里也有血性。
战斗!撕咬!
如同野兽一样用最原始的暴力打倒对方!
徐乔的嘴唇牙齿上沾染着艳丽的血迹,目光里噙着前所未有的狠戾,眉目冷峻紧绷。
许明砚从自己儿子身上看到了狼崽子的野性,果然是他许明砚的儿子,骨子里狠着呢,好样儿的。
药效终于过去了,徐乔也浑身脱力,连抬起手指头的力气也没有了,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许明砚狼狈不堪,向来一丝不茍的骚包发型乱成一团,衬衫扣子崩掉了,胳膊上好几处血肉模糊,这倒也罢了,穿上衣服谁也看不见。比较操蛋的是这小子逮那儿咬那儿,半个耳朵差点儿给他咬下来。
不过能让孩子出口气,这顿揍挨得值!
把值班医生叫过来,值班医生看见俩人的鬼模样儿吓一跳,挺有创意啊,通过打架来发泄倒也是个办法,就是眼前这中年男人着实惨了点儿。
“他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脱力了,休息一下就好,你这伤口必须得处理,感染就麻烦了。”
许明砚点头表示知道了,送走值班医生,护士送来一套新的被褥和病号服,顺便给他伤口做了消毒处理,吩咐一周之内不要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