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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又补充一句,“别让他知道了。”
薛坤一怔,笑了,“巧了,刚提携了个看顺眼的后辈,跟你长得还挺像的,叫徐乔。”
这下换许明砚吃惊了,小孩儿挺能折腾呀,忙追问是怎么回事儿。
薛坤听他急切的口气,心中有数,把和徐乔认识的全过程,以及徐乔的种种表现,毫无遗漏的,跟他仔仔细细讲了一遍,许明砚听得两眼发光,一脸激动地连声说好。
薛坤撇了撇嘴角。
早干嘛去了,私生子就不是人了?
合着你们大人无照驾驶,违章开车,弄出“人命”来,后果却让那条无辜的“小生命”来承担错误?
他没客气,插了许明砚一刀,“明砚,小乔这孩子懂事儿得实在让人心疼,没有吃过苦受过委屈的孩子是不会像他这样的,你是不知道,昨晚上带他跟几个厂长吃饭,这孩子全程都在照顾别人,记着对方的筷子往那道菜上伸的次数多,谁的茶水,酒水没有了,赶紧给添上。给人敬酒,别人喝一口,他自己喝一杯。”
许明砚那头儿没吭声。
薛坤叹了口气,继续道,“这种察言观色的本事肯定不是一天形成的,小孩儿刚二十来岁,又不是混机关职场的老油条,那肯定就是在家里养成的习惯,如果说在家里都需要这样活着,你能想象出这孩子该有多累吗?”
似乎嫌刀子扎得不够狠,薛坤又道,“昨天晚上那孩子怕酒喝少了不让大伙儿尽兴,又怕酒喝多了失礼,自己中途悄悄跑到卫生间去催吐,你是不知道,我看他一边用手扣着自己喉咙,一边痛苦呕吐那劲儿,真是感慨,现在的年轻人能做到他这样的太少了。”
默了好一会儿,许明砚声线微哑,“拜托了。”
薛坤呵呵一笑,“自然,不过还真不是看你的面子,是小乔凭自己真本事得到的。”
徐乔那点儿酒量对付啤酒还可以,喝白酒完全不够看,昨晚喝断片儿了,一桌子人就他年龄最小,还是唯一一个有求于人的,不喝不行。
早上迷迷糊糊醒来,立马感觉不对劲儿,空气不对劲儿,没有城中村儿里那股隐隐的酸腐味儿,身子底下的床也太过舒服柔软。
徐乔猛地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卧槽,这是哪儿?连特么窗帘儿都透着富贵味儿,这么豪华高档的屋子显然跟自己不应该有什么联系。
他揉了揉脑袋,努力回想:昨晚好像是喝多了,然后被薛哥扶着上了车……。
徐乔反应过来自己有可能睡在哪里,忙翻身起来,低头一看,床边放着一双崭新的蓝色拖鞋,趿拉上鞋,他迅速把床收拾平整,扯开窗帘,又推开窗户,让新鲜空气进来,散掉屋子里隐隐约约的酒味儿。
卧房里有卫生间,徐乔推门儿进去,惊住了。
不但牙膏,牙刷,毛巾,肥皂全是新的,洗手台上的提篮里还放了一套崭新的换洗衣服,显然是给他准备的。
徐乔决定收回自己昨天的话,薛哥不是土豪,人家是妥妥儿的绅士呀,这宾至如归的劲儿,太特么体贴周到了。
他到没有自以为是的以为人家是真有多看重他,对他有多特殊,这只不过是人家做人的方式,换了另外一个客人,也是同样的待遇。
徐乔洗漱完毕,迅速冲了个澡,看了眼自己衬衫上因为呕吐而沾染的一大片污渍,犹豫了一下,还是换上了对方准备好的衣服,穿着脏衣服出去一来太不礼貌,二来也辜负对方一片好意。
他从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只觉得洁白的衬衣丝滑柔软到不像话,将袖口堆迭上去,轻轻一甩,就又全部恢复原状,必须用袖扣固定住才行。
那亮晶晶的白色袖扣也异常精致,不知道是贝壳还是什么材质的,东西不大,却异常显眼。
裤子也舒服,笔挺,垂顺,没有一丝褶皱,走起路来,布料帖在皮肤上很凉也很滑。
徐乔推门儿从客房走出来,带着一身清爽鲜活的青春气息,眸子仿佛雨后的天空澄净透明,看到他,让人心情都忍不住跟着清爽了几分。
薛坤忍不住感概许明砚那混不吝,命还真不是一般的好,随随便便撒了颗种子,不管不问,二十年后直接收获一无价之宝。
”早上好,薛哥。“徐乔笑盈盈打招呼。
薛坤知道了他的身份,按理说应该让小孩儿叫叔叔,但懒得纠正,年龄越大,越不想被往老里叫,还是哥听着顺耳,招呼徐乔过来吃早饭。
菜品精致有营养,餐具高档讲究,徐乔却吃得很不自在,觉得自己跟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总有一种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太别扭了。
薛坤视线在他身上掠了掠,“不合胃口?”
“啊?没有,很好吃。”徐乔尴尬地笑笑,证明似的紧着扒拉完碗里的粥,又夹了几口菜,放下筷子,违心地说自己吃撑了。
薛坤也不拆穿他,叫阿姨收拾了桌子,拽过桌子上的烟盒,抖出一根儿烟递了过去。
徐乔谢着接过,下意识从裤兜里摸打火机,触摸到柔软的布料,才想起裤子穿得也是人家的。
“啪!”薛坤点燃了打火机,手往前送了送。
“薛哥,我自己来。”徐乔有些受宠若惊。
吸了一口烟,徐乔身体放松了一些,想着抽完烟就赶紧找个借口告辞,跟这帮大款打交道真特么受洋罪,时时刻得弯腰,累!
薛坤瞅他老道的架势,有点儿好奇地问:“多大上开始抽的?”
徐乔手一顿,目光暗了暗,随后扬头一笑,“薛哥不妨猜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