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狗被他扔到了边上,满身都是浊白的痕迹。
好半晌,谢玉才解开自己的右腕,指节轻抚红痕,不知怎么的,竟是渐渐弯起了眼睛,像是想到了很有的事。
霍小狗拿去洗了。
冬日里不好干。
第三天夜里,谢玉便又弄湿了霍寒的衣裳。
月华稍弱,等火烧似的难受散去之后,心底的空寂酸涩便一股脑涌上来。
谢玉起身,胡乱在房间翻找着,翻出了耳坠,甚至翻出了霍寒以前给他写的或肉麻或逗乐的情书。
他重坐回榻上,将那些情书一个个拆开铺好,这才现,原来,霍寒给他写了八百七十二封信。
从他们在一起,到分别,每一天都没有断过。
清一色的开头:吾妻,见信如晤。
信的后面,都有标时间,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箱子里的信和霍寒送回来的信件,中间隔了七年?
每天给他写一封情书,想方设法哄他开心的霍寒,怎么能忍心七年不来找他?
月亮升的更高了,真正的月圆之夜,情蛊早已随着血液消散在周身,谢玉指尖微蜷,忽然又念起自己之前被软禁,最难受的时候,也是把信铺了满床。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会死的,窒息的情绪黑压压的袭来,几乎困的他喘不过气。
他想在临死前见见霍寒,可是,霍寒始终没有出现。
等待他的,是强行将他按回去的太医……
谢玉呼吸微抖,不自觉抽了一口凉气,太医用针的时候,不会顾及他的本身对痛觉的敏感度远于常人,他们只会嘲笑他——
“谢家世代忠良,战死都不怕,怎么就你这么娇气?真把自己当小姑娘了?恶不恶心?”
“谢玉,别动了,省省吧,谢家人死光了,你作也没人管你!”
“就是,要不是三殿下(盛长宁)使了银子,谁会乐意在这里救你这种疯子?”
不会买甜点哄他,不会把他抱起来,不会让他咬肩膀,不会任由他使脾气,将血吐得满榻都是。
心底“咯噔”一颤,谢玉忽然就理解了。
知婉说是对——他心底最深处,一直在下意识的觉得,霍寒会为他兜底。
又想起了那个打碎的镜子。
谢玉立刻下榻,迈着踉跄的步子去寻粘合胶,想将那被他二次打碎的琉璃镜再粘起来,可是,手会抖。
情蛊一直被药王谷成为至圣之蛊,可蚀人心,控人智,即便被分解,消散的时候,威力也强到难以自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