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不知跟他有多大仇,刚从牢里出来,缠着纱布坐着轮椅也要参他一本。
说他越位办事,代替顾海平入天牢不说,还敲诈了囚犯百余两黄金。
今日,皇帝本想赞他办事牢靠,赏他一只凤钗,那只钗子谢玉很喜欢,有些像父亲画像里,母亲头上的那只。
原本一直想拿回家来仔细看看,今日也被迟景瑞搅了。
最关键的是,他说的这些事不痛不痒,除了能驳回皇帝一时的赏,恶心恶心谢玉之外,没人会在意,也没人会细查。
但……“督主,你也别怪我啊。”
出了殿门,迟景瑞甚至讪笑着拦住了谢玉,邀他一起走:“你撬了我五成的生意,这点委屈总要受一受吧?不然我心里不舒服,再说了……”
迟景瑞扬眉,觉得自己还挺站理:“我就这么随口一提,没人会在意,就当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咱们扯平了。”
“而且,我也没冤枉你,九千岁名声不好性情乖戾,是百官公认的嘛,对不对?”
谢玉跟在他身侧,瞧着那随从搁在轮椅上的手,眼眸微敛:“不在意。”
他始终是温和的,好像从不爱与人生气:“迟大人气顺了就好。”
“诶,这就对了嘛,我和督主还是朋友,等我这伤好了,我请督主……”
咔——
哗啦——
忽然,谢玉掌中内力凝聚,一手拍断了轮椅的把手。
木屑横飞,连那随从都没反应过来,迟景瑞的轮椅便从帝王议政殿的三百级台阶上飞滚下去!
男人瞳孔霎时张大,冷风强灌,连尖叫都没法出声音。
而与此同时,他看到,谢玉不知何时腾身而起,两下解了宫门口的马车,握紧缰绳:“驾——”
不过两步,便一下子撞翻了老男人的轮椅,进而踩的粉碎。
马蹄踏过,连带着一条没受伤的腿,都踩成了骨折。
迟景瑞的尖叫划破天际,而马上之人却只是淡淡望下去,神情威严又懒散:“本督性子乖戾百官公认,踩着大人了,别见怪。”
话落,那马便面朝长街,潇洒远离。
远方的天又阴了,迟景瑞被随从扶起来的时候,满眼妒恨:“艹他娘的病秧子!”
他低骂:“一场雪就能淋死,装什么清高?”
迟景瑞慢慢仰起头,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妙计,绿豆眼渐渐眯起。
却不想,还不等他站好,夏公公便带着几个太监迈着小碎步,挡在了身前。
迟景瑞大喜,以为皇上终于看到了谢玉的恶行,准备让夏公公给他送点什么以示安抚。
结果,老太监开口便是:“传陛下口谕,锦衣卫指挥使迟景瑞醉宿青楼,藐视朕威,特命人于殿前掌嘴五十以正法度,钦此——”
轰隆。
迟景瑞的天,像是一下子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