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谢执懵懵懂懂的点头,却并不认为谢玉的托词是对的。
主子身上没有酒气啊,多的倒是……药味?
。
热水很快备好,谢玉疲倦的靠进汤池里,两只手搭在边缘,心事重重的,盯着水面之下。
他不是真太监。
既然霍寒把他扒光了,就应该知道这件事,会……有威胁吗?
这个想法一出,就立刻被谢玉自己否定了,不知道为什么,分开这么多年,他还是不信霍寒会害他。
不,不对。
世间之人不可尽信,抛开感情不谈,霍寒一个南梁王爷出现在北齐,本身就是威胁。
要……杀掉吗……
谢玉深呼一口气,伸手抚了抚肩膀,却意外的现,肩膀上的吻痕消失了,带着朱红的颜色,融进了温水里。
……没了?
再仔细瞧瞧——画的?
谢玉心底稍稍,继续去碰其他痕迹,竟是全部一点点的遇水消散。
真是画的!
霍寒在骗他!
没碰他为何要骗他?他身上又为何……会疼呢?
衣衫丢在地上,有薄薄的药味侵入鼻息,谢玉拿起,仔细检查了一番,当真是药味。
霍寒给的药吗?
做什么用的?
他消失七年又忽然出现,带着什么目的?
太多的问题侵入脑海,谢玉一时难以适应,索性理了理仪容,换上件衣,往药房走去。
。
太医黎安是他的朋友,由他保举进宫,用着也放心。
案边碳炉燃出噼里啪啦的火星,黎安指节垂落,隔着一层薄纱,在他脉上平稳的搭着。
谢玉则数着炉里蹦出的火星,心底没有多少波澜,以为会如往日一般,张口即是“多多调理”,谁知,黎安只是默了片刻,便喜上眉梢:“恭喜督主!”
谢玉回神:“嗯?”
“督主体内余毒去了不少,心脉强劲,连脉搏的跳动都比以往有力,身子逐渐转好,是近日得过哪位名医指点吗?”
名医?怎么可能?
谢玉扯了扯嘴角,理所当然的想回“没有”,这偌大的帝京,盯着他想要他死的人太多了,他吃饭都得防着,更别说用药……
药?
念及此,谢玉眉头倏然一蹙,认真了几分:“可能断出本督这毒,是何时去的?”
仔细想想,他体内存毒已有三年了。
当年帝登基,北齐与南梁矛盾加剧,他不顾一切请兵上阵,却在出的前一日被毒箭射中,自此损了根基,无法再上战场。
尤其是冬日,几乎连大雪天都受不住,总得卧病几日,现下……
“大约就在这两日,方才去的毒也是有可能的!”医者仁心,黎安尚沉浸在兴奋中,随口答了两句,便写下副药方,叮嘱道:“督主体内余毒刚清,千万注意调养,晨起晚膳后各一剂,切莫太过劳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