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腹温柔的在她鬓发间压了压,他迷恋的在她眉目间流连几瞬,而后便抬步去梳妆镜的方向,似要寻铜镜来给她照照看。可没走两步,他却骤然停住。
林苑下意识抬眸望去,便见他高大的背影停顿在几步远处,脊背略有紧绷。他稍微侧了身,却不是朝着梳妆镜的方向,朝向的却是放置宫灯的长条案几的方位。
她顺着他的眸光望去,在触及长条案几上搁置的信封时,剎那变了脸色。
“我是要烧的,可当着孩子的面也不好这般,遂暂且搁置了下来。”她几乎几步冲了过去,颤手抓过那信封,直接掀开宫灯的灯罩,就要将其点燃。
就在火苗将要舔舐上信封那剎,斜剌里却突然伸出一手,抓住了她的手制止住她的动作。
“阿苑。”他握了她的肩转向他的方向,伸手轻抬了她的下巴,径直看入她那难掩惊慌的眸子:“是我让逢春带信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你不知?我就是怕你疑我,方有此举。你可知我心?”
林苑不知该不该信。
上个月,逢春过来看她时,突然带了封信来,欲言又止的告诉她,是他夫子给她的信。没等她惊得变了脸色,逢春接着又道,是圣上要夫子这般做的,还道是每月皆会给她去上一封信。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他肯饶过文初,她已经觉得是侥天之幸,如何竟还能让文初给她写信?
她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他的试探。
纵然她渴望着能拆开那信,饶是能看看那字迹也好,可她亦同时清醒的知道,她不能。
她不敢赌那人的心思。
轻微的撕拉声传入耳畔,林苑慌忙抬头,见到的就是他撕开信封,将里面信件展开的动作。
晋滁将展开的信慢慢递到她眼前,声音低缓:“阿苑,我是心里不舒服,可是,我更希望要的是你的安心,是你信我。”
伴着他低沉有力的嗓音,林苑终于看清了那封信上的字。
其上,唯有一行字——
逢春的学问做的很好,不必担心。
一个好字,说的又岂是逢春的学问。
是文初以此告诉她,他很好,同样也是那人想告诉她的。
不得不说,见到那熟悉笔迹的那剎,她那心,却是安了。
“我信你。”她的眸光从那封信上移开,看向他柔声道。伸手从他手里拿过那封信后,就毫不迟疑的将其移向烛火处。
他却再一次制止了她。
“不必如此。阿苑,我也信你。”
前世一枕黄粱南柯梦
毓章宫里传来刺耳的瓷器摔碎声。
“在她眼里,木逢春做什么都对,本宫做什么都错!”
太子猛踹倒了案几,愤怒的吼道:“她既处处看本宫不顺眼,当初又何必将本宫生下!”
田喜拍腿急道:“这话要不得,要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