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他又道:“回头儿我给姐姐写一份减肥食谱,另外姐姐若是饿了,也不用太为难自己,早晚散步半个时辰就会把吃下去的东西消耗掉。”
“真的吗?”兰姐儿听弟弟说得头头是道,不由追问。
“这都是书上说的,应该有用的,姐姐可以试试。”
“钰哥儿对姐姐真好。”兰姐儿笑着摸了摸弟弟的头。
旁边伺候兰姐儿的小丫鬟夏荷,不由向兰姐儿投去羡慕的目光,有这样一个舅舅宠着,还有个好弟弟,真是什么好都挡不住命好。
吃过早饭,爷儿仨一块儿出了门,正好碰上贺明堂为首的贺家几人。
几人一块儿过来给周二郎见礼,二郎客气笑道:“都是自己人,私下里不必如此客气。”
话虽如此说,但他却是稳稳受了对方的礼,这才说客气话,层级关系必须明确,明确才有权威。
蹴鞠场离这里不远,一行人步行过去,贺明堂陪着周二郎说话,贺文、贺武则和大郎凑到一处,贺景胜同钰哥儿两个小孩儿骑着状元车在前边儿跑。
贺景胜是粗中有细的孩子,知道钰哥儿身体不好,扶着状元车滑行地很慢,两人有说有笑。
两家人表面上看着其乐融融,其实矛盾已然隐隐显现,贺家的兵权太大,虽然在两次宫变中都保持了中立,但周二郎将来要做的是通过变革解决土地兼并的大事业,动的是大批官绅土豪的利益,这必然会引起各方反对。
那么他就必须拥有不可动摇的话语权
兵权握在他自己的手上才行。
把贺家的兵权削弱是早晚的事儿,只不过是时机问题,还有就是如何一边削弱一边做好安抚补偿工作,于公于私周二郎都不希望同贺家闹翻。
小火轻炖,一点点来吧。
大乾朝有两大运动最受欢迎,一个是捶丸,一个则是蹴鞠,男子女子皆可戏耍,只不过是游戏规则略有不同。
捶丸受文臣们欢迎,蹴鞠则是武将们的最爱,所以周二郎跑来看蹴鞠,还是多少有点儿出人意料。
周二郎今日没有束冠,扎了武将里流行的单簇高马尾,没有发饰,只简单一根银色发带飘下来,身上月白色绣金线圆领袍搭配紧窄黑色箭袖,蹀躞束腰,显得英姿轩昂,与往日温润儒雅大为不同。
在贺明堂的陪同下,他一入蹴鞠场便吸引了众人目光,坐上摄政王之位后,周二郎相当低调,刻意减少在公众面前露面的次数,神秘感和威严感与日俱增。
今日出来,一方面为了陪儿子,一方面稳住贺家,继续与其保持良好的关系,同时也是给外界一个信号,贺家与周家是站在一起的。
场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过来见礼问好,至于那些小官小吏则自动让路,他们还没有这个资格上前套近乎。
周二郎与众人言笑晏晏,被簇拥着坐上了观赏角度最佳的高台上,一众人在旁边儿落座,看着是随意坐,实则座次等级分明。
周二郎与贺明堂坐一起,其他人则与之稍稍拉开距离,既不会显得不敬,妨碍二人的交谈,又不会让人觉得疏远。
周锦钰同贺景胜俩小孩儿坐在周二郎的前边儿,两个小脑瓜儿凑到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着什么逗趣事儿。
有人奉了茶水点心上来,周二郎附耳过去,低声吩咐了两句,很快有人拿来两个厚实的软垫给俩孩子垫在座位上。
一声擂鼓,场上比赛开始了。
贺文贺武两兄弟为首的十二人小队,对峙周大郎带领的队伍,双方分立在正中央两米高的风流眼两侧,等待开球。
周大郎身材魁梧,近乎两米的身高,在武人中也是相当扎眼,一身利落的短打扮,几乎可以感觉到肌肉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下滚动,若非眉眼之处有相似,实难想象他与白成一道光的周二郎是亲兄弟。
这位可是年近三十,可还没成亲呢。
以前人家是哑巴,现在可不哑了,有个摄政王弟弟,自己如今亦是兵部侍郎,与之联姻……
不过话说回来,这等壮汉若是个脾气暴打女人的,属实又叫人担心,真真害怕让闺女羊入了虎口。
“好!”
“踢得好!”
一片叫好声乍然响动全场,却是贺文作为球头,率先攻入那风流眼一球。贺文颇为得意得冲周大郎挑挑眉,一脸欠收拾的挑衅味儿。
没把握的才会先发制人,有着强大自信的,都是闲庭信步,后发治人。
周大郎还挺佩服贺文的,不管在自己手底下吃过多少次败仗,永远都能保持自我感觉良好。
都是一块儿上过战场的好兄弟,大郎认为自己有义务让他知道得意不要太早,不过教训归教训,不能让他输的太惨,得给兄弟留条裤衩遮羞不是。
郎发怒大郎不是张扬之人,这场蹴……
大郎不是张扬之人,这场蹴鞠却一反常态,踢得异常高调,几乎全程压着贺家兄弟打,肩、背、拐、搭、控,那球仿佛粘在了他身上一样,精妙绝伦的技艺引得阵阵喝彩声。
只是在比赛快要结束之时,大郎似乎是体力有所不支,接连几个失误,让贺家兄弟夺回几球,重新占据领先优势,大郎沉着冷静,奋起直追,最终扳回两球,以一球的优势险胜贺家兄弟。
一场比赛,跌宕起伏,精彩刺激,令人大呼过瘾。
贺文盯着周大郎。
他可太清楚周大郎的实力。
就这,他就体力不支了?
骗鬼呢。
周大郎啊,周大郎,兄弟被你骗了,你和你那戏精弟弟一样不愧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也是个灯下黑,扮猪吃老虎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