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听出了点什么,心下惴惴,赶紧闭嘴不再作声,缩起头睡得老实如鹌鹑。
这天晚上她睡得很好,一觉到天亮。
她醒得晚了点,6定权已经穿戴齐整准备出去了。
姜凝醒来有点懵,呆呆坐在床上,趁他出门前赶紧过去问:“对了,你之前买的那包子是在哪一家?就是底面煎过的那种,包子皮有点脆脆的,很香。”
6定权抬手系着领口最上头那颗纽扣,扣的时候,他的喉结偶尔滑动一下,姜凝的眼神也不由盯过去,跟着它滑动。
他随之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神色淡然看向她:“看来昨晚睡得不错,早上有胃口吃包子?”
姜凝无辜脸:“难道你睡得不好?”
他系完纽扣的修长大手忽然伸过来,姜凝睫毛颤了下,而他只是去拿挂在墙边的钥匙。
6定权鼻息里透出浅笑:“某人睡觉像推土机,大半夜从我身上滚来碾去,我能睡好的话,那也算我有本事。”
他故意用嘲弄的眼神淡淡掠过她。
姜凝可不信,她睡相明明挺好的!
他分明就是自己听墙脚听上了火才睡不着,为了掩饰自己的罪恶想法才推卸责任给她。
男人开门出去,她急忙上前:“你还没说呢,包子哪里买的?”
他垂眸看过来,声音很低:“这个点早卖完了,晚起的鸟儿没虫吃,你不知道?”
姜凝只觉得这男人成心一大早就给她添堵,顿时拧下细眉反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晚起的虫子有鸟吃!”
她刚睡醒的嗓音软软糯糯的,听着不像赌气,倒像撒娇。
“不告诉我算了,我肯定能买到,气死你。”
姜凝关门,不送。
6定权也知道逗得有点过头了,刚想说,上次那包子是他买回来自己煎的,眼前的门砰地关上。
他扯开唇角极轻地笑笑,想到什么,眸中掠过莫测的神采,这才离开。
男人走出去不远,对门的何芳英打开门,手里拿着一把挂面撒进锅里。
瞅瞅对面的门,含笑自顾念叨:“小夫妻就是好,吵架也吵得黏黏糊糊的。”
又想起:“6厂长最近怎么总回来?以前都没怎么见他人影,一两个月都回不了一次。”
程双桃端着洗漱口杯探出头:“妈,6叔叔怎么了?跟我小姜姐吵架了?”
何芳英:“……小姜姨,是姨,你这孩子,说了让你改口你不听。”
双桃不赞同地撇撇嘴,姜姐姐才比她大几岁,那么年轻漂亮,水灵灵的,叫姐多亲热,怎么就成姨了?
姜凝并不知道邻居的动静,她回去倒头又睡了会儿,直到被饿醒。
简短收拾吃了些东西,她上午去了趟客运站,想打听到市里最晚的班车是几点。
售票员:“最晚六点半。”
姜凝也想到了,普通客车不会有太晚的,又跟人打听有没有什么顺风车之类的。
问了几个售票员都说没有,不过有一个人说,可以打电话提前租市里的出租车,晚上几点都行,但是价格不便宜。
姜凝要来电话,在路边小卖铺打电话过去一问,随即打消心思。
她身上带的所有钱还不够来回一趟的!
这也太贵了,难怪在这个年代,出租车司机那是人上人干的职业,收入颇丰。
在外面转了一圈,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办法,傍晚姜凝回去的时候又接到一个电话。
是打来筒子楼门房的公用电话这里的,门房老头一看见她,赶紧招呼:“小姜,你家人打两三个电话来了,找你。”
姜凝惊讶,家人?
难道是二姐?但姜梅找她也不至于这么急,她按着那号码拨回去,居然是医院。
对面的人像在医院电话边守着,铃声一响就赶忙接起来。
“喂?姜凝啊,你怎么现在才回电话?你爸病了!来城里医院都住下了,你晚上赶紧过来陪床伺候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