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思考要不要坦白说出那是个谎言,但是如果他问为什么要说谎呢?
她并没有做好和他告白的准备,他们之间现在才算是有个像样的开端,她觉得就算真的要由她来告白,也要等更有把握的时候。
见她不语,江时羿心口更冷,这等同于默认,他又问:“那你现在和他还有联系吗?”
顾烟怔了下,旋即摇头,一个甚至都不存在的人怎么见?她说:“你胡思乱想什么……我和他,早就没联系了,那都是以前的事。”
江时羿的拳头慢慢地攥了起来。
他本是想继续问下去的,他不喜欢不清不楚的感觉,然而,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已经得到了一个谎言。
她今天就见过裴斯年,不但见面,而且和那男人大庭广众之下肆无忌惮地手拉着手。
她说谎。
他满脑子都被这三个字占据着。
他已经不想再问下去了,再问,难道要看她将谎言这个雪球越滚越大么?
愤怒令他浑身僵硬。
从小到大,他没有过这样的时候,明明想要掐死对方,却又无法动手,因而无力感倍增。
要怎么办?将照片甩她脸上质问吗?结果会是什么?他的脑子因为极端愤怒而空白,无法正常思考。
顾烟不明所以,皱眉睨着他,“你到底怎么了?莫名其妙问这些……我都没和你计较过许鸢,那可是你真正的前女友,我和学长之间有没有什么实质性的……”
她话没说完,嘴就被堵住了。
他低下头,咬她嘴唇,这个吻有些凶狠的劲儿,他是想要堵住她的嘴,他不想听更多谎言。
顾烟被咬得有些疼,蹙眉想要挣扎,却被他的大手扣住脑后,挣脱不开。
江时羿不断地深入,再深入……他的手往下,怒火控制下,动作也失了轻重。
顾烟得空喘息,“你轻点……你……”
她被夹在他和墙壁之间的方寸之地里,被男人手臂禁锢,没有逃脱的空间,也不明白他忽然之间发什么疯,为求自保,她仰起脸,努力讨好地亲他的下巴。
江时羿因为她这个示好的动作而愣了下。
“时羿……时羿。”她语气放软,既然问不出原因,她只能想办法安抚他,让自己好过一点,头一回这样唤他,自己也脸热心跳,哄着他:“我、我怕疼……你能不能轻一点?”
江时羿原本是很生气的,可看着她的脸,听着她的声音,动作不自觉地就克制了几分。
他又低头吻她的唇,他察觉到,她开始回应。
顾烟对接吻并不熟练,以前都很被动,但这一次,她主动地和他唇舌纠缠,手也从他肩头攀上去,勾住男人的脖子。
江时羿全身都被点燃,抱紧她。
顾烟没有想到这男人会这么疯狂,第一次结束在门口。
她被他打横抱进浴室的时候,都还没缓过劲儿来,就又被他在浴缸里折腾了一回。
等回到床上时,她已经累得手指都抬不起来,人也困倦无力。
江时羿的怒火,好像被这种形式的发泄带走了些,但那些阴霾还盘踞在心头无法消散,怀里的女人睡着了,他却依然睁着眼。
从一个妻子的角度来说,其实顾烟过去是没有过失职的,哪怕在他们有名无实的过去一年里,她做全职主妇,都会尽力迎合他,将家里的一切收拾得井井有条。
现在,她也很努力地照顾江奶奶,会在他有需要的时候陪着他,给他力量。
可她心里藏着一个人,她会私下和那个男人见面……他忽然意识到,他是嫉妒的。
嫉妒那男人能长久地占据她心里那么重要的一个位置,他也想问她,那他在她心里又算是什么呢?
可他问不出口,他居然害怕得到答案。
第二天,在顾烟醒来之前,江时羿就已经起床去了公司。
到办公室第一件事是将何亮叫来,他在便签上写下一个手机号,让何亮去查。
“只有一个手机号?”何亮拿起便签问。
江时羿点头,就是这个陌生号码发给他那张照片,无论顾烟做了什么,很明显,发信息给他的人肯定是想要离间他和顾烟的关系。
何亮迟疑了下,“只有个号的话,万一是黑卡,很难追溯到人。”
这点江时羿也清楚,他靠住椅背,取了一支烟,“先去查。”
何亮应下,又说:“魏娜没有出境记录,如果是偷渡出国的话,很难查到。”
江时羿觉得诸事不顺,可能因为没有休息好,太阳穴隐隐胀痛,他点了烟,用手指按揉太阳穴,又问:“那车祸呢?”
“那个车祸肇事者已经被判无期徒刑,我去见过,”何亮如实回答:“他和我的说法跟警方公布的一致,他说是因为炒股失败有怨气,想要报复社会所以制造车祸。”
这就是没得查了。
江时羿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对这起车祸太过敏感,他沉默几秒,话锋一转:“你看看公司里的编制,在总部给顾威找个职位。”
何亮一怔。
顾威他是知道的,就是顾烟那个不务正业的哥哥,平时和混混似的,这种人到江氏总部来能做什么,难不成做保安么?
他试探着问:“是要给他找个闲职吗?”
江时羿略一思忖,“闲可以,但是岗位不要太低,毕竟他是顾烟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