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周笑得深了。
安静坐着吃了片刻早餐,他忽然随口提了句:“我今晚的航班。”
许织夏愣两秒,意会到他意思。
他是要回英国了。
昨晚在西湖边散步,加上先前的细枝末节,许织夏依稀能从他和陈家宿的对话中听出纪家现在的些许情况。
许织夏想了想,“嗯”了一声。
“讲什么悄悄话呢?”周清梧莞尔,端着杯现打的豆浆从厨房过来,放到许织夏手边。
周清梧一眼就留意到了她红红的耳根:“热吗宝宝?还是你哥又惹你生气了?”
许织夏一瞬从要分别的复杂情绪中脱离而出,心虚不已,脑中闪过一个借口就急忙逮住:“嗯,哥哥说我长得不好看。”
“……”纪淮周舀了勺馄饨的手停住。
那个早上,他挨了周清梧一顿批评。
陆玺和陈家宿昨晚也住在这里,只不过他们两个起不来,通常要睡到中午。
或许只有纪淮周的话,他们愿意听进去,当天下午他们就离开了,一个去EB收拾残局,一个去纪淮周交管的飞行器品牌港区总部新官上任。
终于有一天,他们也要面对一个现实——假装成长是一场庞氏骗局。
送走了陆玺和陈家宿,当晚,许织夏又送纪淮周到了庭院门口。知道他们兄妹分开前有话要讲,周清梧和明廷送到这里便回屋了。
庭院大门没开,他们在门前告别。
门侧围墙的壁灯映下一圈暖光,像在他们周身,打下一束舞台的聚光灯。
“哥哥再见。”
许织夏渲开笑意,如同过去每次他送她去上学,她都这样朝着他挥挥手,乖乖说这句话。
只不过这回是送他。
她倒是平静,纪淮周噙起笑:“就这样?不怕哥哥又被关着,你还得再救我一回?”
回顾那天她坐上去往伦敦的航班,直至此刻,这些时日经历的每一个画面都历历在目。
许织夏凝思了会儿,冲他摇摇头:“昨晚你跟家宿哥讲话的时候说,纪家你做主。”
“嗯?”他等着她下文。
许织夏眨了眨眼:“其实我们不去纪家闹腾,你也能回来的,是不是?”
纪淮周抬了下眉骨。
“但哥哥还是陪我们闹了,”许织夏接着说:“是为了陪我们开心。”
“就这么确定?”纪淮周两根手指捏着她脸颊肉,轻掐了下:“吃死我了?”
许织夏笃定一点头:“嗯,哥哥答应过我一定会回来,你的话我都信。”
他在这话里笑了,等同于默认。
“纪家的事情,我知道三言两语讲不清,就算哥哥讲了,我大概也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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