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铺那个戴眼镜的男生闻言探头下来?,“老张,就算谢川尧去了,弟妹的想法也注定落空,你又不是不知道,光咱们班就有?多少人想借着?活动借着?学习靠近谢川尧,老谢啥态度咱们不最清楚吗?”
“唉。”姓张的男生直叹气,“我也给我对象说过了,可?她非说她舍友很漂亮,家庭条件也很好,绝对有?戏。我这次试试的嘛,谁想得到后天就要出去了,老谢突然就不去了,我咋给我对象交代呀?也不知道老谢到底有?啥事,能不能改个时间?”
“改个时间,刚刚是谁来?找的他你忘啦?还能有?谁能让老谢这么上心?”眼镜男轻嗤,“我不信你们没听?说过老谢和那个叫祝熙语的女生的关系,你介绍的姑娘能有?人家漂亮么?你看老谢除了她,还正眼看过谁?让你对象朋友早点死了这条心才?是正道。”
“老白,别乱说。”谢川尧下铺的男生见话题越来?越不对,赶紧制止,“祝熙语同学有?丈夫和孩子的,肯定是你们误会了,这话可?不能乱说。”他作为曾经?的“坏分子”,对这个话题非常敏感。
“乱说?大三那边都传遍了,有?个学长上周末在西餐厅遇见了他们俩单独去吃饭。西餐厅诶,我不信他们之间真就半点事没有?。要没有?,就是老谢太窝囊!”眼镜男浑不在意,躺倒在床上,“算了算了,我这个穷知青给人家公子哥操啥心呢?人家想要啥不勾勾手就来?了么,唉,出身这个话题可?真是让人郁闷啊。”
“老张,你说咱们要不要把这事儿?给谢川尧说一下啊,闹大了就不好了。老谢虽然不爱和我们一起玩,但对我们还挺好的,我们。。。”下铺男生有?些?拿不定主意。
姓张的同学正在发愁怎么给对象交代呢,闻言翻个身,“你说吧,我快愁死了,这咋给我对象解释啊。”
等谢川尧回来?的时候,就见他下铺的男生一脸欲言又止,他的头发还湿着?,水珠顺着?下颌滑落,将他本来?就冷清的气质又放大了几分,“怎么了?”
“没、没、没什么。”那男生本来?性格就有?些?怯懦,见状差点说不出来?话。
眼镜男听?他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来?重?点,干脆自己坐直了身子,“老李是想说,学院里好多人说你和祝熙语的事,想让你注意一下,毕竟大家都知道她已婚了。”
谢川尧晾衣服的手一顿,转头问,“说什么?谁在说?”
眼镜男对上他含着?冷意和厌烦的眼神,本来?准备好的话直接卡壳,“就是。。。就是有?人说上周,在西餐厅遇见你们俩去吃饭了,你平常又不爱理别的女生,自然,自然说啥的都有?。。。”
谢川尧脑海里浮现出那对男生的样子,眉心蹙起,“熙语是我的发小?,那天和我们一起的还有?我的妹妹,只不过遇见学长的时候她去了卫生间。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个,麻烦下次听?到谁说帮着?解释一下。周六你们也去那家西餐厅试试吧,我请客。”
“太好了!”忧愁了一晚上的张姓舍友高兴地?蹦了起来?,“这样我对象肯定就不会生气了,老谢你真好!下次谁再乱说我们帮你收拾他,以前不知道你和祝熙语的关系,我们也不敢说什么。”他凑过去,“不过老谢,你条件这么好,真没想过找对象啊?”
“没有?。”谢川尧下意识想去掏外套口袋,摸了个空才?想起自己点燃了烟一口没吸就把一整包都扔掉了,“如果?下次活动还是这种,就不要叫我了。”
第二天,谢川尧又特意去找了那日遇到的学长,之后法学院明面上再也没人讨论谢川尧和祝熙语的关系了,但私底下,谁都知道新生里的这两人关系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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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联系他们三兄妹了吗?”侯海躺在新家的床上,从床头柜上的铁盒中华里抽出一根烟点燃慢慢抽着?,“他们仨在宁市能有?什么出息?前些?年咱们自顾不暇,他们跑了也就跑了,现在把他们调回来?不过一顿饭的事,家里条件也好起来?了,也该回来?了吧。”
乔淮娟将叠好的衣服收进衣柜里,“电话一个都没打通,我正在想要不要请个假去找他们。”
“找什么找?”侯海听?到这话就生气,“让他们回来?享福还要求着?他们是吗?”话虽如此,但侯海心里很清楚,因为女儿?的事,两个儿?子早在那年就下定决心和家里断了关系,女儿?更不必提,最后一次见面时精神都不太正常了。他把烟怼进烟灰缸里,“这段时间黎明天天想拿我错处,又盯着?你的后勤,等我把他解决了之后你再去吧。”
乔淮娟点头应下,经?历前些?年革委会的压制和子女的反抗以及被拿走租金后的受限,侯海的脾气已经?不再收敛,在家里越来?越暴躁,但乔淮娟觉得,有?句话自己必须得说,“你还记得隔壁厂张厂长家的闺女吗?就是前年被推荐去北城大学读书的那个。”
“嗯。”侯海失笑,“老张不差点因为这个被整下台么?所以说还是咱们谨慎,任谁看侯政然的名额都找不出错处。侯政然这个逆子,不是靠老子哪有?现在的成就,现在还要和我断绝关系。”说到这儿?侯海又觉得愤怒,“继续说。”
“他女儿?今天回来?了,他妻子不是和咱们关系挺熟的吗?”
“有?话快说。”侯海的眉心的川字纹更深,冷着?脸时的气势也更足了。
乔淮娟心中发苦,她哪里敢直说?自从祝熙语嫁人以后,侯海每次听?见祝熙语的消息都要大发雷霆,但他们又拿祝熙语没有?办法,而且是越来?越没办法,“他女儿?和谢家的谢川尧是一个学院的,她今天回来?说她们学校的事,老张媳妇一听?谢川尧和祝熙语这两个名字就知道和我们有?关系。按她女儿?的说法,谢川尧一开学就找到了祝熙语,两个人关系特别好。”
果?然,听?完这话侯海手里的茶杯就被他扔到了地?上。谈及祝熙语,他们确实没有?办法。一是祝熙语才?是名正言顺的黎家人,黎曼当年也并没有?把祝熙语正式交给他们,只是类似于寄养的关系,祝熙语一直是自己单独一个户口。其次,祝熙语自从离开北城以后,无论是自身还是背后的助力?都越来?越强势,就算他们敢和祝熙语硬碰硬,大概率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租金都给她了,咱们也没再为难过她,也许,也许问题没那么严重?。”乔淮娟小?心翼翼地?看向侯海,“而且以前黎家的那些?人也不在厂里了,她想做什么也师出无名。。。”
“你知道谢家老爷子现在是什么位置吗?”侯海头痛,谢家和他一个小?小?的厂长比起来?简直是庞然大物,“怎么就让他们回来?了呢?”侯海其实早就后悔了,当时不应该想着?谢家倒台了,只一个任国权和一个孤女不足为惧。
“要不我们将这些?年的租金都还给她,现在家里钱应该够。”乔淮娟想起最近身边人讨论的祝熙语那篇关于“冒名顶替”的文章的讨论度和影响力?,只想息事宁人。听?说这篇文章一经?发布,各地?教育局就开始自查,之后连教育部?也特意下发了文件,联合公安部?严肃处理。而在这之前明明早就有?这类事暴露,但都被地?方教育局遮掩了过去。前后唯一的区别就在于祝熙语写了文章,而她的读者群体非常广泛,她对于她读者的影响力?也十分巨大。
乔淮娟心里越发害怕,“我也可?以给她道歉,好歹咱们养了她这么多年,她应该不会做绝吧?”她不敢想象,要是祝熙语的笔杆子对准的是她,她又该怎么办?
侯海冷笑,“还给她?她要么就这样算了,要么就一定会追究到底。咱们不能坐以待毙,你这两天找个时间去打探打探她的口气,要是她不乐意的话,我自然有?别的法子。”侯海摸了摸随身带着?的钥匙,心里才?安稳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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