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帝斯看着她，静静的注视，视线在掠过她身上的伤口时，罕见的眨了眨眼，似乎为之动容了一瞬，但也只是一剎那。
他冷漠到近乎残忍的下达命令，“杀了她”，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试验体，即便通过那微小的几率活到了现在，也早晚只是一具尸体而已。
只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另外那几具分身，竟然对这个女人的感情有那么些许不同，这是超出他掌控的意外，而决不允许出现的意外。
从前吞噬的那些试验体，还从未出现过这种差错，虽然不知道这些从异世而来的东西如何根除，但既然来了，就别想活着走了。
夜莺在赫帝斯看不见的虚空瑟瑟发抖，从前的攻略者没有能活到现在的，起初它以为是攻略者资质的问题，后来它渐渐从蛛丝马迹的线索中发现，这个世界似乎产生了自己的意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它立即通报总部，希望能解决这个大麻烦。
夜莺的视线扫过乌莉，无奈的摇摇头，只是可惜这位攻略者了，能活到现在却要即将面临死亡。
赫帝斯锐利的眼神一下便锁定住虚空中的夜莺，吓得它数据板都差点炸了。
不会吧，他能看见它？
所有的魔兽蜂拥而来，火光、废墟，无数的影像在乌莉的眼前闪过，一把锋利的刀刃擦过她的额角，划破了她的双眸。
鲜血在空中喷溅出绮丽的弧度，乌莉仰起头，任由脸上的血爬满。
下一秒，她被魔兽吞噬，一切似乎又安静了下来，就这样都结束了吗？
魔兽的身体开始迸射出强光，被血肉组织掩盖下的，几乎快要碾碎所有。
血块在天空中炸开，像是夜幕升起的烟火。
乌莉举着一架能量炮，这是她花费所有积分换来的，当然她的积分还不足以支撑这东西，所以她牺牲了些东西，和夜莺达成了合作。
她答应夜莺，在她成功完成任务，脱离这个世界后，必须要做它的试验体，定期获取数据信息供它研究，作为能活到现在的攻略者，这可不少见。
它必须要弄清楚这个世界觉醒的意识到底是什么。
乌莉与赫帝斯遥遥相望，她没有受到任何阻碍的贴近了他，与此同时，乌莉手中的武器也对准了他的身体。
“我喜欢你”
这句话在唇间磨碎飘散出，声音极其微小，乌莉的唇贴了上去，在灼目的光线下，两人的身体化作烟尘消散的无影无踪。
咔嚓一声，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在意识尚且存在的最后一秒，乌莉听见了夜莺的声音。
【恭喜10001号攻略者完成“黎明曙光”任务】
【蔷薇梦境任务完成】
【五位攻略目标的好感均达到满值】
原来，这都只是一个梦吗？
乌莉不解，意识全部消失前也没有想出任何答案。
“啊——”
窗外滴答的雨声格外清晰，晚上睡觉前没有关窗，窗帘都被打湿，地上积了一滩水。
冷风灌进房间还有些让人冷的打颤，乌莉就是在这种情形下从噩梦中惊醒的，她环顾四周，是她熟悉的房间，但此刻却觉得无比陌生。
这难道也只是一个梦吗？
乌莉走下床，站在了大开的窗户边，她伸出手去接住雨水，冰凉的水滴让她的神志恢复了一些。
这好像不是梦，也许她只是做了一个奇怪的噩梦，梦醒了，另一个世界的一切就消失了。
结束了，都结束了。
乌莉攥紧掌心，她不想再去思考任何有关于莉莉尔的事，她回到了现实。
这是唯一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