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什博琉抱起地上的人，身上的衣服也被湿漉漉的女孩沾湿，乌莉闻言撇撇嘴，小声抱怨道，“明明是温丽逑的天气太古怪，总是下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
黑塔外围的魔法阵在大雾中闪烁一瞬，而在魔法阵的外围，是安静祥和的夜晚。
这场大雨，是萨什博琉对乌莉的惩罚，不听话的小猫总归要让她吃点苦头。
雨渐渐小了，转眼间便雨停，乌莉被萨什博琉抱着，困倦的埋在他的颈窝，如果她留一点心，便会发现花园中的地板上，根本没有一点水渍，完全没有下过大雨后应有的湿漉痕迹。
“公爵大人，您还记得我的母亲吗？”
乌莉窝在他的怀中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问到。
萨什博琉没什么明显的情绪，连眼睛都没有转一下，“时间过去太久，已经忘了她长什么样子，不过应该和你长得很像。”
“您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乌莉好奇的看着他，眼睛湿漉漉的，像是蒙了一层水光。
“因为你长得不像你父亲。”
简洁的一句话，乌莉听后微怔，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两人偶尔闲聊几句，很快就回到了房间，乌莉坐着不动，任由萨什博琉卷起裙角，细心的替她清理伤口。
“刚才去了黑塔，有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吗？”
男人的声音轻飘飘的，似乎只是随口一提，但乌莉明显一僵，“您都知道了。”
知道她偷跑去黑塔见邓的事，所以他是早就等在外面，或许她在黑塔中和邓说的每一句话，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说的都是真的么，您不是我的亲叔叔，当年您也知道他的真实目的，但还是任由夏缇香陷进这张情网中，您有想过阻止这场悲剧吗？”
乌莉的声音平缓，只是低落的情绪，显露出她此刻并不是毫无波澜。
萨什博琉缠上最后一层纱布后站了起来，宽阔的肩膀挡住眼前的光线，乌莉被迫仰起头，只能看见那张隐匿在阴影中模糊不清的脸。
他说，“我为什么要阻止，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男人的手慢慢沿着脖颈的肌肤滑动，乌莉浑身泛起酸麻，身体下意识的反应让她不安的抗拒着。
“你很害怕我，为什么？因为邓说的话，还是觉得我是间接杀死你母亲的凶手？”
萨什博琉替乌莉将碎发别在耳后，指尖停留在耳廓摩挲着，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人。
乌莉感受到一股临近死亡的压迫感，要是她现在说一句是，很大可能就会立马人头落地。
“哪有哪有，我只是一时间有些消化不了，亲手杀死母亲的是邓伯爵，不是您。”
一声轻笑响起，乌莉只觉得头顶的视线快要穿透她的身体，她的手被人用力抓住，只是一瞬间之间，他们便到了另一个地方。
公爵大人很生气，捏着他的腕骨使力，压抑着快要喷薄而出的怒火。
这还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异样的情绪，胸口攒动的火苗灼烧着血液，这并不是能让心情愉悦的情绪，他讨厌这种无法控制的感觉。
她又再次回到了黑塔，不久前才放话说最后一次见面的人又出现在眼前，邓嘶哑的呼喊着乌莉的名字，看清她身边的人时，眼里的愤怒和仇恨迅速炸开，血红的蛛丝爬满了浑浊的眼睛。
“萨什博琉！”
这一声中暗含太多情绪，短暂的理智崩盘后，他忽然软了下来，忍着颤抖的声线说到，“放了莉莉尔，你想像摆弄夏缇香一样，将莉莉尔当做你的玩具吗？”
萨什博琉嗤笑道，“莉莉尔可不止是玩具，她和夏缇香不一样，当然和你更不一样，你不是一直想寻死获得解脱吗？今天我给你这个机会。”
手中忽然多了一把刀，乌莉被迫拿着刀对准男人，她大概猜到萨什博琉想做什么，连声劝说，“公爵大人，您冷静点，他再怎么说也是我的父亲！”
“你好好看着他，告诉我，他真的想让你拒绝吗？”
耳边的呼吸炙热，柔软的唇紧贴着耳廓，很快染红了个透。
邓那双和乌莉一样瞳色的眸子里，是雀跃的亮光，他期待的看着乌莉，隐隐掺杂着鼓动，他就是想让乌莉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
似乎只有这样，他一身的罪孽才能得到些许洗脱般。
“莉莉尔，我的乖女儿，请用你的手来终结我罪恶的一生，我要去见你的母亲了，她还在等着我。”
邓张开双臂，安详的等待着死亡，他的神情是坦然的，甚至可以说是享受与期待的，可乌莉凭什么让他如愿，她恶狠狠的骂道。
“你做梦吧！你死后是会下地狱的，夏缇香的灵魂应该升入天堂，你就算是死了，也永远无法跨越那道天堑，你不配去见她！”
乌莉骂人时眉头皱紧，眼眸亮的刺眼，鲜活的模样让萨什博琉爱不释手，目光灼灼的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
她骂完了还堵着气，凶恶的瞪了萨什博琉一眼，嘴巴抿紧，差点就带着他一起骂了。
“放开我，我不想脏了我的手，要杀他你自己解决，不过也确实应该由你来结束。”
就当是为夏缇香做的最后一件事，乌莉无法评判他的对错，是非到底如何，并不在她的任务范畴之中。
很抱歉，她就是这样一个冷血又自私的人。
最后，还是由萨什博琉结束了邓的生命。
肮脏的身体倒下时，乌莉的心还是一揪，她偏过头避开视线，心情复杂的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