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区的路段,路灯偶尔有坏几?盏,周纾和站在一盏坏了的路灯下面,整个人隐在阴影里。
司机见她?这?么长时间?不上?车,下车去问:“周总,还不上?来吗?外面天气这?么冷。”
周纾和回头,看一眼司机,没什么情绪的说:“上?车吧,开车载我去一个地方。”
周纾和踩着雪花坐上?副驾驶,司机也跟着上?来,他偏过头问:“周总,去哪?”
周纾和说:“去西郊仓库。”
车在雪夜里行?驶,速度比早上?还快了些,周纾和催的急,司机也在安全范围内加了车速。
下雪天本不该开的这?么快,路滑危险,不过郊区这?带没什么车,到了晚上?路面上?驶过的车寥寥无几?。
车灯晃着,在雪雾里朦朦胧胧的黄色灯光和夜色融在一起。
司机没有问她?为什么这?个时间?去西郊仓库这?种地方,他向来不过问上?面的事情。
只管开车过去,只是西郊仓库地处偏僻,车开进?郊区了还得再开一段时间?。
西郊路段种满了悬铃木和梧桐树,冬季叶片已经落下,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带着几?片还没落下的叶片在风中摇摆。
车终于抵达西郊仓库附近,司机停下来。
“周总,要不要我陪你一起进?去。”
周纾和摇头,“我一个人进?去吧,你在附近等着就行?。”
“你什么时间?出来?”好像是感觉到了危机,他有点?不放心的问。
“不会?……太?久。”
周纾和说完踩着一地的雪花独自一人进?入仓库。
仓库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她?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看到了通往二楼的台阶。
周纾和深吸一口气上?去。
二楼远处角落有些微弱的光。
周纾和朝着那点?光亮走过去,看到一个背对?着她?的人影。
他好像知道?有人过来,没回头唇角却微微扬起。
“人在哪?”周纾和过来开门?见山。
那人转过头来,“我的好姐姐,你终于来了。”
周纾和见到周汝泯的一瞬间?就感觉生理反胃,把他调到那么远的地方,没想到他还能重新回来,看来是她?小瞧他了。
周汝泯说:“拜你所赐,我在那边分公司可真是吃了不少苦,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
“人呢?”
“你还问我人,你凭什么问我人在哪,没人要的野种,就你还当她?是个宝,公司股份给一个外人?我才是你的亲弟弟!”周汝泯大叫。
周纾和显然不想听他说什么,每说一个字都让她?的眉头紧蹙了些。
周汝泯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股份转给一个外人,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死心塌地。”
周纾和说:“我再问你一遍人呢。”
“你凭什么跟我谈条件?”周汝泯挑了挑眉,“一个人来的吧?”
他透过二楼破碎的窗户看了看外面,夜深人静,一个人影也没有,静悄悄的,她?料想周纾和也不敢不听他的指示,若是她?真的报警,那他敢保证,她?不仅什么也得不到,还会?身败名裂。
周纾和站在昏暗的灯光里,脸色越来越差。
周汝泯说:“听说你最近身体不太?好吧?怎么了?这?样了还要管一个野种……”
周汝泯往前走了两步,在她?耳边说:“你的事情我早就查清楚了,你就跟你那个早死的妈一样,是不是没多长时间?了?”
周纾和烦躁的垂下头,“滚远点?!”
“我要求人可不是这?种态度。”周汝泯非但没有恼,反而?乐了,“当初你就是用这?种手段让爸退下来的吧,爷爷一死,你就迫不及待的‘篡位谋权’,当真是周家养出来的一条疯狗啊,那个野种也一样,她?什么身份,还想争周家的家产!我都被调到哪个犄角旮旯的分公司当一个闲人,她?凭什么在茗城风生水起,你把重要的项目全交给她?做,我的好姐姐,你可真行?啊!”
周纾和没说话,她?垂着眼尾,周汝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他从小最怕她?这?种时候,还记得八年前,让他跪祠堂那次也是这?种表情。
周汝泯越想越怕,越怕又越气,现在她?有把柄在他手上?,他倒是胆子也跟着大了几?分。
“你不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周汝泯上?前走两步,“不是来跟我谈条件的吗?想要人平安无事的出来,好啊,你跪下,你跪下求我,我就答应。”
周汝泯觉得自己总算报仇了,一雪前耻的感觉涌上?来。
岂料周纾和睫毛颤了颤,抬起眼皮,看他,微微蹙起眉间?:“你是不是疯了?”
“你当初让爸退下来的时候怎么不说这?种话,当初你不就是用相同的手段让他从董事会?退下来,也就是意成集团还有些老人,看不惯你来坐第?一把交椅的位子,他们……可等着我今天这?场好戏呢。”
周汝泯冷笑:“我刚好报社还有些朋友,这?段时间?你架空我,让我在分公司自生自灭,我也没闲着,你说你是自己退下来好呢?还是让我助你一臂之力,我的好姐姐,你自己选吧。”
“我要先?见到人。”周纾和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她?的额头上?已经附上?一层冷汗。
她?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
周汝泯说:“好啊,看在你们这?么姐妹情深……噢,不对?,不应该是姐妹,你估计也没把那个野种当妹妹吧,还让她?住到你家里去……我就让你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