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矿奴全部获得了自由,他们来了——为你。”
外面传来沙沙的踏雪声,而且不止一人,甚至是越来越多。
透过落地窗的玻璃,莫尔瓦什大公惊恐地看见了那不可思议的一幕——
曾经的那些矿奴裹着毛皮大衣,手里拿着镐子、镰刀、锤子、钢叉……他们把平时的工具当作此刻的武器,一齐包围了大公府,看起来一片黑压压。
大公愤愤地从牙缝里挤出憎恨的话语:“你……你们这是干什么,那些衣服,那些工具!我,我不是给你们工作,让你们有的活吗——”
“给?阁下还请注意措辞……”温迪戈一挥手,风有了形状似的,将落地窗生硬地撞开,寒风朝着屋内呼啸而入,“这些无一例外是从你手下的家里拿到的。他们有的甚至连工具都没有,你的代理人说他只是传达了你的旨意。”
扑通一声,门口有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
温迪戈稍微转头,只见一位少女穿着几乎没多少遮蔽的裙子被吓到坐在了地上,一脸惊恐地看着屋内。
“你的妻子?”温迪戈明知故问。
大公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贵族的尊严顿时令他最傲慢的部分不顾一切:“(卢萨亚脏话)——什么妻子,就是个床上的奴隶罢了,X奴!别拿这种贱民跟我相提并论!”
风雪好像又变大了些。
一丝骇人的笑声从温迪戈的齿缝中窜出,好似嗤笑,也好似是被这个男人气笑了。
“我一般不从道德上批判一个人,但往往这一类人挑战着众群意志的底线,剥削众群的希望……”
微弱的红光从眼窝中乍现,好似睁开了眼睛一般。
“莫尔瓦什公爵,你当真认为自己做了对的事情吗?”
声音回响着贯入这位贵族的头脑之中,与此同时,温迪戈俯下身,尖锐的爪子扼住了对方的咽喉。
“把回答告诉那些受你‘关照’的人民吧——”
巨大的力量轻易将这位贵族丢出窗外,而迎接他的,是那些愤怒的民众。
那些人举起钢叉,将快要落地的莫尔瓦什公爵扎了个对穿,接着,其他人举起手里的东西,一下又一下,将这些年的所有藏于心底的恨意释放在这个贵族的身上。
没多久,这个贵族成了一地肉泥,连骨头都碎成了渣滓,混在那一堆连汤带水的稀碎里面。
他们还是很饿,但是强忍着,因为先贤说过,还不到吃人的时候,不可逾越那条边界。
他们涌入公爵府,涌入这个他们也许一辈子都不可能进来的地方,看见拿着武器的便杀,对于那些手无寸铁的,即便心里那种仇恨感催促着,他们也还是都忍了下去,没有再加害。
他们很纯粹,善恶也很纯粹,不需要多少高深的道理,仅仅是因为那个希望的到来,他们便愿意信任。
有些时候,人不会自愿成为刁民,除却那些天生的恶种,人总是变化的。
很快,公爵府里面的武装力量被突如其来的起义给迅速摧毁,他们聚集在公爵府的回廊里,在回字型的院边等待着那位温迪戈的出现。
他们等待一个承诺——
大概十几分钟过后,温迪戈领着那些公爵府的下仆回来了,他们推着、搬着一箱接着一箱的物资回来了。
食物、衣物、药物……那些在曾为奴隶的这些人眼里无比珍贵的东西,在公爵府的地窖和仓库里塞得满满当当,就算在冬天养活一座村子都绰绰有余。
那些人想要先吃先用,争相来抢,得被温迪戈拦了下来。
“省着点吃,省着点用,这些囤积的物资没有留下完全供所有人吃饱的分量,但你们想要活下去,就得熬过这个冬天!”
“记住,你们不再是奴隶,是人!你们要同心协力才能活下去,每个人都很重要——这个贵族死了,其他贵族便会来争抢死去贵族的土地和人民,到时候你们仍会沦为奴隶,你们要自由,要公平,就不能像那些愚昧的压迫者一样欺压同胞……”
可是,那些人的眼神哪里是听得进去的样子。
他们要的结果就在眼前:吃饱,然后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