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武功高强,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们的耳朵——
直到那颗雪球就那么明晃晃砸到郡主靴边。
郡主停下了。
武婢们:“!”
楚嫣的手就被丹阳紧紧握着,偏偏那雪球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擦着她的衣角砸到丹阳腹部,砸中的同时竟直接碎成了雪渣。
剩下的雪球被武婢的剑给砍碎了,很快跪了一地武婢,请郡主降罪。
丹阳不开口,似有异色的眸子看向窗口,无声无息地,猩红的唇角慢慢挑起。
——依郡主睚眦必报的性子,怎会容忍这几颗小小雪球以及雪球的主人?
在这冰冷冷的雪幕里,楚嫣膝盖发软,也有些想跪了。
飒飒落下的雪花似是压得她眼睫要抬不起来了,楚嫣隔着十几步距离去看窗边的人。
屋内一定暖暖的,这人才敢穿得这么单薄。
就如那日在宴席上一样,这人走哪都支着脑袋——像是这脑袋再不用手撑着,随时能掉了,没骨头似的靠着懒着,面色惨白,露出的一截手腕细弱得很,就那样挂在窗边。
像是给谁看的。
看……腕上消失不见的铁链?!!
楚嫣倒吸一口凉气,第一反应去看郡主侧脸,见郡主沉着眸,却笑出声,牵着楚嫣绕过这群武婢。
可是在看见有人躺在床上时,那种诡谲又明艳的笑容又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楚嫣腕上一紧,顿觉痛意,她却不敢挣脱,只瑟缩了肩膀,咬住了唇瓣。
“郡主抓痛姐姐了。”
窗边那人缓缓起身,白衣垂落遮住了脚腕。
她的姿态勾连着些许未褪尽的懒意,似是刚从风雪中苏醒的妖,轻灵优美,也并不畏惧带了一身风雪,周身冷似地狱的人,清明的眼落在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笑:“不会牵可以不牵,或给我牵。”
伸出去的腕被一把攥住。
铁链留下的淡红痕迹被反复摩挲,直至成了更艳更浓的红色。
“郡主好贪心啊。”
力道并不算重,至少没重到要掰断她。
楚纤随意望着这双充斥着暴戾、野心、欲望……的眸,用人皮百般遮掩的阴暗就这样显现出来,她清晰看见眸色从正常的黑变成不稳的红。
她的腕很冷,身体也很冷,衣衫单薄得不像话。今晚她的毒会发作,也许现在已经发作,所以她才会这样懒怠。
她在意楚嫣,不愿看楚嫣被旁人牵着,表现得再散漫也难掩妒火。这种发现令丹阳亢奋得瞳孔战栗,为找到她的弱点而喜悦。
于是接下来的问话理所应当——在楚纤毒发身体难受、精神脆弱的时候,没什么比现在更适合问出一句实话了。
“你会为她求我吗。”
丹阳问。
这人漫不经心答:“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