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喜上前握住楚嫣冻红的手,怪叫一声:“哎呀您的手怎么这么冰?快暖暖再去,这手可是女人的……”
“不必。”楚嫣摇头,细声细语,“该让母亲等着急了。”
崔喜怕是早知道她的手凉,身后的小丫头带了个手炉,说什么都要叫她抱着。
楚嫣正看着手炉精巧的外形,肩上一沉,是崔喜给她裹了层裘衣。
乖乖仰着脖子让崔喜系好衣带,厚厚的毛不知是什么动物做的,暖烘烘的,熏过香薰,还有些香味。
崔喜还夸她比夫人年轻时都要标致,有了郡主庇佑,往后肯定能找个好婆家。
“……”
楚嫣弯起的唇角一僵,慢慢抿成一条线。
她低垂着眼跟在崔喜身后,到了前厅,厅内的欢声笑语一停,众人黑白的眼睛齐齐转了过来,定在她一个人身上。
母亲眼神责怪,怪她不提前准备好,让大家等了这么久,有失母亲的脸面。
楚嫣刚要开口道歉,坐在主位的那人忽而起身,悠悠走到她面前,接过崔喜的活计——替她解开了裘衣衣带。
肩上一轻,身后的小丫头抱稳了裘衣退下。
厅内鸦雀无声。
丹阳扣着她的手,领着她走过楚家其他晚辈、楚夫人、楚琏……到主位。
楚嫣根本拗不过对方的力气,抖着唇根本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坐在丹阳身边,直到她看见身边的楚纤。
楚嫣:“!”
她呆呆盯着那衣着单薄的人,半天忘了反应,被强行拉着坐下都没挣扎。
倒是那人举着一杯冷酒到唇边喝了一口,眼眸越发清亮,含笑看过来,唤了声:“姐姐。”
“……啊,嗯嗯。”
楚嫣直愣愣地望着那人,她想问的话都在她笨拙的动作中了,所以那人看似随意地一挽袖,露出腕上冰冷的铁圈,她猛然回神。
寒凉酒液将这人的唇润得绯红,颈间圈着几层白布,过分苍白的肤色比外面飒飒落下的雪都冷。
她的身份被揭露,本不该坐在这群正道人士中间,又因病体与伤势不足为惧。
她是以什么身份赴宴呢?这场宴会毫无疑问以丹阳郡主为尊,郡主与她又是这样的关系,‘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无论她以什么姿态坐在这都像个笑话。
楚嫣惴惴不安地担忧着,却不知自己的神情尽数落入一双阴沉沉的眼中。
“撤去她的酒。”丹阳郡主冷冷道。
“……”
下人甚至不敢看自家庄主的眼色,急急忙上前端走楚纤的酒壶,犹豫两秒,还从她手中夺去剩一半液体的酒杯。
动作太急,酒液溅出几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