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有东西在撞门。
花朝云下意识偏头看去。
那边两个人一点动静没有,跟睡熟了似的。
花朝云:“……”
外面的东西还在持续撞门,声音越来越大。花朝云撇嘴。
这么大动静都没反应?故意不开门呢吧。花朝云又躺下。只是门外咚咚咚的声音一直不停,吵得要命,她根本睡不着。
……这门真不会撞坏?
次日。
薛悬铃先醒来,她敏锐觉察到什么,朝花朝云的床一看。
空的。
楚纤还没醒,她床边那只黑袍木偶果然眼睛更红,嘴更像个嘴了。
门不知何时被人打开,门口站着一只成年木偶,正用那双黄橙橙的大眼瞪着屋内两人,嘴巴开开合合,似乎在说话,但字音太模糊了,听不真切。
它既没被绑脚下又能活动,可就这么奇迹般僵在门口不动作。
——是花朝云干的?她人呢?
薛悬铃走到木偶面前,听清木偶在‘妈妈’‘妈妈’地叫唤。
“叫得没有扶音好听。”薛悬铃评价。
她一靠近,木偶嘴一张、脖子往前一伸,险些咬到薛悬铃的嘴。
这只木偶穿着跟昨日见到的护士一样的粉色护士装,衣服又脏又皱,像是被人硬套上去,袖口领口都有磨损。
薛悬铃绕到木偶身后,看见一大块干涸了的血印,走廊中隐隐约约的血腥味浓了起来,甚至她脚下就踩着半干不干黏黏糊糊的血泊。
显而易见,木偶在逐渐挣脱无形镣铐——薛悬铃起床时木偶只能动嘴和眼,几步路的功夫它就能动脑袋和脖子,一旦它的上半身能动,不排除它为了吃屋内两个人主动卸下上半身,双手爬行去捕捉猎物。
“为什么不脱它衣服?”
女声骤然响起,薛悬铃一怔。
这人脚下几近无声,连身后跟着的家伙都没发出点木偶该有的动静,身影形同鬼魅。
与薛悬铃视线对上那刻,她眼眸先弯,笑得无害且温和:“我的弹幕说花朝云往停尸间去了,等会要追上她么?”
“……”
上一秒这人还躺在床上呼吸清浅睡得熟,下一秒出现在面前直接伸手掰木偶衣服,动作流畅自然,丝毫不畏惧木偶不断往下低的大嘴,眼看着那手一次又一次从大嘴旁轻飘飘掠过——
薛悬铃脚下发出黏腻水声,是她后退一步。
秦家姐妹曾告诉过她,木偶岛上只有五个任务者,前两天她们找到了第四个任务者,叫扶音。
她遇见楚纤,以为第五个任务者就是楚纤无疑——但花朝云的表现既不像npc又不像审判者,用积分兑换肢体的这一操作熟悉得让人心疼。
楚纤不可能是审判者么?薛悬铃觉得未必。她的存在就是主系统偏爱楚纤的证明,若要在楚纤在内的任务者中选出晋升者,主系统的人选一定是楚纤。
她昨晚闭眼假寐,稀里糊涂睡过去本以为是木偶医院有古怪,却也有可能是病房内的谁动了手脚,借机宣判其中一位任务者失败后再审判剩下一位任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