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诉累了,这双眼中亮得想吃人的愤怒终于渐渐平静下来,她内心如疯长的偏执阴暗却不曾停下。
“你的生活里不止有我,你也没你想象中那么爱我。”她幽幽说,“你理智,你成熟,你冷静,你对什么都浅尝辄止,理解不了我想做的疯狂的事。”
“好像每次一配合我,都是纡尊降贵受苦了,都是委屈您老人家下凡。”
“……凭什么呢?”
孟秋白看着床上人缓缓勾起的唇角,只觉有什么黑暗的东西要从她的身体里钻出来了:“我就是要恶心你啊,最好能恶心得你再也不喜欢女人,再也靠近不了女人,跟你那些姓李的姓徐的姓邓的朋友统统断交。”
“她们都对你有企图。”她语速渐快,仿佛沉溺进自己构建的世界里,“也对。你长得这么好看又这么优秀,是圈子里很少有人不动心的一款,所以我才会对你一……”
她停下了。
“……你杀了我吧。”
抬头看向孟秋白晦涩不明的眼,床上人痴痴笑着:“你杀了我啊。这对你来说很容易不是吗?”
孟秋白没有反应。
——这人说的一切超出她的认知。
在此之前,她从不知道她的正常社交会变成这人极端在意的点,更不知道这人一直是这样看她的。
优秀到所有人会对她动心。
如果真的那么害怕失去她,为什么又将她往其他女人床上推?只……只为了让她再也不能接受其他女人?
可就算这样,事情发生时她也不该趁机分手,像甩掉拖油瓶一样甩了她。
理智告诉孟秋白这人的话真假掺半,情绪也有可能是演出来的。
但——
她低眸,望向这人一脸羞愤欲死,仿佛说出最不愿被人知晓的欲望与真相。
孟秋白迟疑了。
半晌,她的声音响起:“我不会杀你,你被困在这永远无法离开,只能陪我一起死。”
她以为这人颤抖的睫羽会猛然打开,露出里面愤怒到极致的眼眸。
——结果她明显感受到这人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像卸下背了好久的担子。不过她的表情不怎么好看,话音讥讽:“你就那么贱,那么想要我陪?”
“……”
孟秋白蹙眉。
这双眼果然在几秒后睁开,她凶巴巴地瞪着她,却因被人压制的姿势没什么攻击性:“一旦有机会我就会杀了你,一定会。”
孟秋白定定看她一会,忽而从她身上起来,冷淡道:“随便你。”
她没错过这人下意识抬起的腿——是想像从前做过很多次那样将她勾回来,还有骤然空白的表情。她好像很期待很喜欢她压在她身上的姿势。
孟秋白感到不真实。
她的爱人似乎……不仅不嫌弃她,还渴望跟她单独待在一间谁也不知道的密闭空间里,到老到死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