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句话就要大大喘口气,好缓和胸口的钝痛:“否则我划花自己的脸。”
这话听起来不像威胁,像调情,像商量。说是自己划花,实则眸中含着挑衅笑意,在逼贵妃划花。
“你可以试试。”
掩在袖中的长甲不受控地动了下,这是她想撕裂某种东西的下意识反应。
然而……这张脸实在难得。
贵妃眯了眯眼,兽瞳中找不出一丝对这张脸的喜爱,只有对蝼蚁的厌恶与不屑:“本宫有的是办法完整取下你这张皮盖到听话的人身上。”
黑袍道人看向那只挖了自己心脏的手,笑:“仍是用这手?”
她的手还未碰上贵妃,贵妃似是避着脏东西一般起身,连衣角也不留在床上。
“没有本宫允许,你的脏手离本宫远点。”
贵妃冷冷道:“你若不知道何谓不配,本宫可以让人好好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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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贵妃走了,系统暗搓搓问:‘你觉不觉得她像人格分裂?’
一会爱得难舍难分,一会恨得锥心刺骨。
楚纤没有回答,系统又说:‘陆婵还在外面跪着呢!哎,好可怜喏。’
跪了三天?
楚纤稍稍一动,就有面具宫女上前来扶她,或洗漱或吃饭,照顾得服服帖帖。
宫女们身上没有血气,只有宫中专用的淡淡香薰味,脸上的面具也任由楚纤抚摸,甚至在上面提笔写字。
面具没有嘴,她们便也不说话。没有姓名、没有喜怒哀乐,只在主人需要她们时出现并尽心伺候即可。
看着自家宿主在面具上落笔一个又一个好看的名字,系统感慨:‘不愧是读完书房的你啊!’
说实话,它看这些没有眼珠的面具人都发憷,不知宿主是哪来的勇气在上面写字……
它总感觉面具下的脸血肉模糊,更何况几个名字不能换来面具人的忠心,她们永远听命妖狐。
在第五日,楚纤主动让宫女将自己抱到床边一直搁置的轮椅中。
挖心还能活下来已算不错,她身体恢复得没那么快,下床必须让人搂抱,光靠这双软绵绵的腿是没法前进一步的。
正如贵妃所说,这轮椅打造得极费心思,非珍稀之物不用。
“陆大人在哪?”
面具写了林栖的宫女轻轻一点头,慢慢推着轮椅往外走。
还未至外殿,又听贵妃娘娘那道柔媚嗓音轻轻响起:“陆大人,上回说让你替本宫更衣,你还记得么?”
“……是。”
这个字根本听不出陆婵的音色,沙哑至极。
贵妃满意道:“那好呀,你爬过来给本宫磕头,本宫就再给你次机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