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安静片刻,皇后幽幽踱步至床边,凤眸轻轻扫过国师抓着巫蛇的手,慢条斯理:“我若不在这里,阿月是打算杀了它么。”
“……不敢。”
话虽如此,国师却仍不松手,蛇身缠满她手腕,蠕动着偷偷使劲,想逼她快快放开。
“不敢,不是不想。”
宽大袖摆终是坠到了床上,以金线刺着的云纹神秘美丽,又有黑底做配,尽显高贵。
盖上来的手烫得有些不寻常,正如她眸中无声燃着的愤怒——以嫉妒与占有欲为燃料,烧出的火凶恶猛烈,轻易不能扑灭。
国师抬眼,静静与她对视。
这袭白衣宛若第一场春雨中盛开的纯白梨花,浮光霭霭、清英清冷。小小一捧似雪非雪,香韵细雅,胜过铺天盖地的浓浓春意。
不得不说,她实在很适合在皇后心情不愉时出现,哪怕只是这样一个轻而柔的眼神,女人触及她脖颈的手也从掐改为慢揉。
“疼不疼?”
抚上去的指尖如那时爱花一般,眼前人却又绝不可能落到那片残花结局。
国师放开巫蛇,任由巫蛇从自己手腕爬到女人手腕——冰冷软滑的东西带走她的体温,又将这点微不足道的暖缠到女人身上,比肌肤直接相贴似乎更多一层不可言说的暧昧。
皇后微微眯眼,手指有意无意在她伤口边沿碰击。
说是抚摸并不恰当,像是一只肉食动物在找从哪里下口比较好。
在这时,无用且拙劣的谎言就没必要说出口了,国师轻声答:“疼。”
“这是你纵容妖狐的下场。”
皇后并未将指甲刺进伤口里,反而拨开些许衣襟,看里面的苍白。
她淡淡警告:“没有下次。”
国师:。
皇后又笑了:“当然,你也可以有下次。反正那只小狐狸跑不了,我有的是办法不弄死她但要她生不如死。”
“……”国师,“她拿臣威胁您了吗?”
国师从皇后身上嗅到了一点属于妖狐的气息,明白皇后来晚应当是去‘折磨’妖狐了。
只是妖狐到底活了不短时间,又有妖力,杀不了手执镇妖剑的皇后杀个要死不活的国师还是很容易的。
“是。”皇后眸底阴寒,“你教的好东西。”
国师轻叹一声,本要开口,奈何咳嗽止不住,以拳掩唇咳了好一会。
皇后就用那种毛骨悚然的眼神沉沉盯着她,看她咳到染上薄红的脸,看她喘不上来气倒在床榻里的虚弱。
逼出血气的咳嗽声终于结束了,不待她端正起身子与人对话,皇后蓦地出手——
一把拽住她的腕摁在床头,眼眸离得极近。
感受着国师微弱又无法忽略的挣扎,皇后狠狠侧眸,压迫性极强的瞪视逼得旋龟正欲扑咬过来的鸟头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