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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菜贩子之间有利益牵扯,所以狼狈为奸,也明白方慧对自己的恶可以不分青红皂白,所以有没有原因他都逃不了一顿毒打。
他清楚警察解决问题的方式方法,怀疑他们的不作为和不靠谱,所以嘲讽自己博取警察同情的做法。
他还知道,学校里的老师把打架的责任全推到受害者的身上,是为了讨好其他人的家长,同时还能保住自己的事业稳步上升不受影响。
这不是一个七岁失踪的孩子能看到能理解到的社会丑恶的现状。
一个孩子也不该有他这种愤世嫉俗的戾气。
他那些戾气是从哪儿来的呢?
很难不让人想到他体内那些被强灌进去的阴煞之气。
记忆可以被清除,但被记忆影响到的认知和脾性,不是记忆消失的一瞬间就可以改变的。
所以问题还是出在那段丢失的记忆。
但两人走遍了寅迟的记忆世界,也没看到他失踪之后的相关记忆,只有一片残缺的虚无,连封印都没有。
“清除得这么干净,看来是找不回来了。”寅迟说。
方棋侧头看向他。
寅迟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没事,先出去吧。”
方棋:“……嗯。”
从记忆世界里出来,他还笔直地躺在床上,额头有些沉重,光线也被某种不明物体阻隔了,他缓缓睁眼,正好撞进了不明物同步睁开的眼睛里。
寅迟顺势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才直起身,单手撑头,侧躺在他身边。
方棋抬眸看着他。
记忆里的“愤青”场面仿佛还近在眼前,和寅迟现在的淡然模样截然不同。
继小时候之后,他们在找那段残缺的记忆时也看到了寅迟其他的记忆,大概是在方棋上了初中之后,不知道是厌倦了没人回应的自言自语,还是对世界失去了吐槽的欲望,他渐渐变得寡言少语起来,不再那么嘴碎了。
方棋不由得问:“你后来怎么不说人坏话了?”
“我说了。”寅迟道:“我在心里说了。”
方棋:“……”
方棋无语了一会儿,垂下了眼睛。
心里说的话也会在记忆里出现的,他没听见,所以寅迟压根就没说,但这也不是什么值得深究的问题,所以他也没追问。
顿了一会儿,寅迟突然说:“其实被抹除掉的记忆也不是不能找回来。”
方棋又抬起头。
寅迟说:“你们地府不是有轮回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