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必要?
方棋不由得想到了姚思宇口中提到的“怨念”,来自寅迟自身的怨念。
记忆是人之根本,同一个灵魂轮回转世,不同的记忆会塑造不同的性格,一个人的成长,经历,决定了他最终长成一个什么样的人。
寅迟丢掉的那段记忆里有什么,会影响现在的他吗?
更重要的是,那段记忆还找得回来吗?
方棋忽然看向寅迟,他好像还不得不钻进寅迟的脑子里看一看。
他迟疑道:“我能……”
“能啊。”
“……”
他话还没问出口,寅迟就应下了,速度快得让人觉得敷衍。
寅迟却撩了一下他垂在眼侧的头发,笑着说:“我都在你身体里待过了,让你进我脑子里逛逛有什么?不过也不急在这会儿,先休息吧。”
方棋:“……”
说这话的时候寅迟没做他想,这段时间为了端掉那些人的“据点”,两个人可以称得上是连轴转,寅迟自己被阴气同化之后的傀儡身体还好,但方棋的身体只是肉。体凡胎,高强度的工作之下本就需要休息,一场危机之下还透支了自己的力量,体力可以通过食物补足,灵魂力量的消耗只能慢慢恢复。
所以寅迟抽走了方棋拿在手里的玉佩,连同硬要往他脖颈窝里凑的傀儡娃娃丢上了床头柜,他半撑着身体,一拿一放的动作之间不可避免地压到了某人侧躺的肩膀,带着一点难以察觉的僵硬。
寅迟收回手时低头,刚好看到了方棋下意识错开的眼睛。
他眼睫眨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地闭上眼,似乎是打算休息了。
那一瞬间的视线闪避却出卖了他。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有太多的一语双关,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旦领会的意思偏了,就很难再回去了。
寅迟看着方棋已经闭上了还在不自觉地颤动的眼睫,眸色暗了暗,低头凑过去,故意拆穿他似的,轻吻落在了他的眼皮上。
“……”
一双茶色的眼睛睁开了,瞳孔里映着撑在他上方的那人的脸。
轻吻又落在了鼻尖,方棋感觉到了沉甸甸的身体重量,还有一只不太安分的爪子,他呼吸顿了一下,抬眸道:“不是要休息?”
寅迟近距离笑得坦然,贴着他的唇说:“嗯,你可以休息。”
方棋:“……”
都是死过的人,他们一个鬼差,一个人造鬼王,体内的力量算起来也是同源,寅迟身负怨煞,但他对力量的控制已经精准娴熟,“过滤”之后的阴气浓郁而纯粹,灌进喉咙里有些发凉,却以最快的速度浸润了他略显干枯的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