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棋从一片白雾中穿过,走进谢辞办公的地方。
谢辞还是一副网瘾少年的样子,带着耳机在办公室里打游戏,一点都不敬业。
他这把年纪,都不能叫网瘾少年,叫老年估计都是折寿了,但是游戏里还有妹子追着他一口一口小哥哥地叫着,他应得非常痛快,也不嫌害臊。
方棋一言不地走到他旁边,兜头把玻璃罐子往他头上一丢。
谢辞虽不敬业,但能力还是在的,眼疾手快地接了方棋丢给他的东西,现是用来装鬼魂的玻璃罐子。
“……”
这人催促上司办公的方式还是这么简单粗暴。
谢辞没好气道:“这又是谁啊?”
方棋:“方振天。”
谢辞反应了一下,惊道:“你祖父啊?死了?”
方棋点头:“嗯,死了,晚了两天,还不肯去投胎,害人未遂,送去审判的时候记得提醒他们加刑期。”
谢辞:“……”
好无情一孙子。
真。孙子!
谢辞怪异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把玻璃罐子收起来了,抬头问:“灵魂罐子用不着你亲自送吧?来找我有事?”
“……”
其实没什么事。
他只是觉得待在医院也没他什么事,他不自在别人也不自在。
他想了想,给自己找了个事,问:“你之前说分部上传了一个案子,是什么?”
谢辞道:“那个啊?是一个学生死了之后不肯去地府,在学校里闹事,你当时不是没空吗?我让别的鬼差去处理了。”
方棋:“……”
“哦,行。”
他淡淡扔下了两个字,转身又要走。
“诶,你等会儿。”谢辞突然叫住他,“你之前问两个素未谋面的人牵扯上了因果,那是什么意思?你找到妨碍你投胎的症结所在了?”
方棋并没有跟谢辞说过寅迟的事,但方棋这样总是事不关己对人世的感情完全没有共情的人,能问出这个问题,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方棋默了一会儿,闷声道:“嗯。”
谢辞又问:“是你请来度的那个大师?”
“……”
他无声默认。
谢辞顿时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那你可自己悠着点儿,别一不小心玩脱了。”
世上的事,大多是这种你越不想扯上关系,偏偏非得要你扯上关系的麻烦事,大概是老天也爱八卦,总爱整出点儿戏剧性的故事好供自己消遣。
不过以方棋的性格,就算是玩脱了,估计他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谢辞审视的目光盯了他一会儿,还是没忍住问:“你为什么那么执着想去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