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
我一怔,就在问话的功夫里,保镖手法熟练地替我把先前没打好的领带推紧。旋即又抬起手,很轻地捋了捋我额前的碎发,才率先一步迈出玄关,说着:“走了。”
呆了两秒回过神,我下意识摸了摸头发。
很乱吗?
但明显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收了手机,提起公文包关上门,“等等我。”
走没两步的男人停下来,插着衣兜回过头。
天气渐凉后,里包恩也没有只穿原来那三件套。今天在铁打不动的西装外,还套了件深咖色的双排扣大衣,版型合身挺括,衣角利落地垂至膝盖。它尽职尽责地把西洋杀手挺拔的身材衬得更修长。
尤其还戴了礼帽,我觉得他穿得的确很符合影视剧里关于黑手党的着装印象——换一顶报童帽,再戴双手套,基本就能s剃刀党。
乍一看有点惹眼,但这里是东京,什么人都有。
心想应该不至于太引人瞩目,我只是语气调侃地随口说他这样穿挺帅的。里包恩则一脸“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本人帅呆了”的模样,哼笑一声,顺手把我的包拎了过去。
我对于他构成事实的自信表示了纵容与一点无语。和保镖一面互呛一面并肩出行。
只不过,我又犯了个失误:
错估了里包恩这个显眼包吸引眼球的程度。
或许是我习惯了他的存在,所以在这方面产生了疏忽:他从小婴儿开始就毫不避讳群众的注目,所到之处萌声一片,时不时就有爱心泛滥的路人来搭讪,问他是不是我家的孩子,巨可爱,可不可以摸摸(里包恩打招呼都很礼貌,但摸还是没让摸)什么的;
长成小学生年纪的那一阵,也因为个性可爱的鬓角和小绅士般的姿态招来过热情路人的搭讪,只是日本学生制服也有不少是西装,所以比起婴儿时期没那么让人惊叹。
如今他真成了年长的异国绅士,身高一下窜到一米八几,气质显然异于常人,还把自己捯饬得光鲜亮丽。
即使早高峰每个人都行色匆匆,也可以见得一路上会引来多少注意。
饶是我在通勤路上提前接到工作电话,通话中,照样能听见路过的行人的窃窃私语。
譬如一行男子高中生迎面走来,接着丝毫不掩震惊地聚集起来,贴墙走,热烈讨论着:
“诶,那是外国人吗?”
“一看就是吧,哪有亚洲人长这样啊!”
“好酷!好像剃刀党啊我说!”
果然也有人这么觉得啊!
“喂喂,你别说,不会真是黑帮什么的吧。”男生的议论声在身后慢慢远去。
“外国的黑帮来日本干什么?”
“搞不好是金盆洗手退休了,现在陪老婆上班呗。我听我姑父说,他就有认识一个家庭主夫,以前干黑-道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