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吧”
“嗯”
郑西京任由对方缠着，几乎每天晚上都是如此，他也说不清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由习惯逐渐变成期待。
他低头看林杨的脸，林杨呼吸间的热气喷在他脖颈，手还缠在他腰上，郑西京强迫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闭上眼睡觉。
半晌，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两个小时。
郑西京依旧没有睡着，但是这次他也不能像从前一样，脑子一片空白了，林杨的存在变得越来越明显，他能感觉到林杨的热量不断传来，还有压在他身侧的重量。
郑西京动了两下，尝试着翻身想避开林杨拉开距离，林杨正睡得不省人事。然后郑西京又顿了顿，停下了翻身的动作重新躺回去，缓缓伸手，环抱住林杨，整个人都感觉发热，止不住地心猿意马。
黑暗中的屋子被空调灯照亮，林杨眉目俊朗，紧闭双眼把脸埋在两人中间的枕头里，郑西京向右偏头，一寸一寸地低下去，像是想亲吻林杨的耳廓，静谧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
忽地，客厅灯亮，肖羽踩着拖鞋啪嗒啪嗒去放水，郑西京心中一凛，惶然松了力气，躺在床上瞪着吸顶灯。
几分钟后，肖羽又啪嗒啪嗒走回房间，地面上从客厅来的暖光熄灭，郑西京刚才被吓回去的色心又蠢蠢欲动起来，低头看林杨的脸，捏他的手指玩，被割伤的地方已经缓慢愈合，但还很脆弱，不能碰。
玩着玩着，郑西京没忍住，牵起林杨骨节分明的手放置唇边，轻轻啄了一下。
这一下，仿佛是打开了某种禁忌的神秘开关。
郑西京只觉得一种久违的快感从尾椎直往上冲，他又难耐地轻啄了一口，伤感地看着怀里仍旧沉睡的林杨，觉得自己真是，太不要脸了。
怎么能这样呢？林杨对他这么好，不嫌弃他是个鬼，带他买衣服哄着他玩，自己怎么能这么对他呢？
郑西京像自虐一般反复责备着自己，身体却在这种自虐的心情下，反应越来越大，他控制不住地含住林杨的指尖轻轻舔舐，感觉自己有点变态。
就在此刻，林杨闷哼一声，像是被刺痛一般缩了下手指，空调吹来的冷气覆上湿润的指尖，从温热的口腔中抽出来一下子暴露在凉风中，林杨又缩了下指尖，把手埋回被子里。
郑西京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异样的反应微微消退，他生怕林杨醒过来，但林杨没再动作，还乖乖睡着，郑西京不敢再动作，安静地躺在一边，直到天色微明才沉沉睡去。
——
翌日，林杨下楼丢了垃圾，顺便把肖羽送回了家，回来的路上又打包了早餐，进了家门才发现郑西京还在睡。
难得有他比自己起得晚的情况，林杨换上睡衣坐回床边，阳光穿透窗帘，郑西京埋头睡得正香。
大概是因为昨天情绪太激动，有些疲惫，林杨如是想到，但林哥是个闲不住的人，玩会儿手机刷刷朋友圈，没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
于是他鬼使神差地低头开始数郑西京的眼睫毛，郑西京皮肤白，纤长的睫毛乖巧地垂着，嘴巴被挤压地嘟起来，像在赌气一般。
没等林哥数出个所以然来，郑西京睫毛颤了颤，像是感觉到了眼前覆盖的阴影，倏然睁开眼，茫然的目光直直望进了林杨眼中。
林杨愣在原地，看着对方星眸中的自己，过了半天才觉出不好意思。
“——早”
“早”
郑西京翻了个身，堪堪盖住自己，是因为变成鬼禁欲太久了吗？以前怎么没觉得自己这么有性致？好在林杨这时候顾不上他，觉得自己没事儿干数别人眼睫毛也够变态的，故作镇定地起身去餐厅热早餐。
“起床吃饭！”
“哦——”
郑西京慢吞吞起身，洗漱，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没看出什么来，感觉还是林杨更好看，便又慢吞吞地走出房间。
“睡着的感觉怎么样？”
林杨把豆浆插上吸管递给他，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露着红色的肉。
“就是睡着的感觉，肖羽呢？”
郑西京不敢说自己睡得并不怎么好，快天亮了才睡着，匆忙转移话题，林杨也不多问
“回家了，今天肯定是出不来了，咱俩下午干嘛去？”
郑西京一时也想不出有什么事可做，第一反应是不然我去找份工作吧？随即又自我否定，不行不行，好不容易变回人，绝对不能立刻化身牛马。
男生在一起也没什么好玩的，俩人去球馆打了一下午羽毛球，顺便在园区里吃了晚饭，饭后林杨说去鬼屋。
“我一朋友推荐的，说是还不错”
反正俩人到哪都是玩，干脆又去逛商场，这次就明显不一样了，郑西京变成人类公民后，发现自己——身！无！分！文！
打球要林杨付帐，晚饭要林杨付帐，停车费要林杨付帐，就连买瓶水！都要跟林杨张嘴！
郑西京一下午在去找工作和再等等之间来回摇摆，下了车甚至倚着车门先点了根烟，让自己冷静冷静。
“？你也抽烟阿”
林杨颇有些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围着郑西京啧啧有声，可能是这两个月来郑西京表现得实在乖巧，让他忽略了郑哥也是有着一年牛马经验的社会人。
“嗯嗯！”
郑西京两指夹着烟，蹲在车门边思考人生——到底如何才能礼貌而又不失风度地吃上一个小甜筒呢？但他没有思考太久，一根烟过后，林杨推着他进了商场。
晚饭后的商场人来人往，不少住在附近饭后出来遛弯的年轻人，还有干脆专门来吃饭的，林杨拉着郑西京上楼、买票一气呵成，一直到俩人已经穿过阴暗的走廊，走进第一个血淋淋的房间，郑西京才轻叹甜筒暂时是没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