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六欲宗虽盛极一时，但如今早已凋零，世间除了少数神胎境的老怪，还能知道六欲宗的人已经不多。
楚朝云没有想到，柳青青居然会直接喊出“莫宗主”这三个字。
当下便好奇的问：“六欲宗位处南疆边陲，宗小势微，柳姑娘竟也听说过。”
柳青青估计是喝了太多酒，有些口干，没有再喝酒，而是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碗。
“何止是听说，简直是如雷贯耳。”
“这话怎么说？”
楚朝云略感愕然，很怀疑这姑娘是不是在故意消遣自己。
谁知道柳青青并未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以一种揶揄的口气问：“那日在酒楼内，我听到你叫莫宗主为师父，可我看你的言行，似乎根本就没有将她当师父看，倒更像是……”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没有继续往下说。
不过从她面上的神情，楚朝云就算再傻，也都能读懂她的想法。
分明就写着三个字：师徒恋。
修仙者的世界，相较于世俗世界而言，并没有那么多的人伦道德，向来是以强者为尊。
师父与徒弟相恋这种事，虽算不得十恶不赦，但仍然十分忌讳的事情。
至少在明面上如此，尤其是那些声名赫赫的大人物，自有史记载以来，这种情况也不过只出现过寥寥数次。
楚朝云并不在意这些，只不过他与莫惊鸿之间，远远谈不上师徒恋这三个字，最多是像莫惊鸿经常斥责他的那样：“一点都不知道尊师重道”。
本来在他心中，也从未将莫惊鸿当成是师父，那时候入门拜师，只是权宜之计，本打算等日后时机成熟，找合适的机会再说出实情。
这次离开六欲宗，在天云翻卷的凌云峰上，他就明确的告诉了莫惊鸿，自己正是六欲宗千年前的那位祖师，楚朝云。
当时的莫惊鸿非常震惊，一对眸子简直比星辰还要亮，就那么直愣愣的盯着他，仿佛要将他里里外外彻底看个通透。
最后她还是没有接受这个结果，然后就扯开了话题，如此诡谲之事，还需要时间去适应。
她不再将楚朝云当成普通的弟子，认为他是某位曾受过六欲宗大恩的高人，这也是最合理的解释。
然后楚朝云就离开了穆兰峰，打着游历天下的名义，实则未必没有暂时逃避的意思。
当柳青青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楚朝云只能无奈苦笑，这种事情实在没办法解释，往往是越解释越乱。
既然无法解释，那就只能干脆不解释。
他让话题重回正轨，“柳姑娘还没有回答我先前的问题，你口中的‘如雷贯耳’，究竟是何意？”
六欲宗这等小宗，与如雷贯耳这四个字完全不搭边，莫惊鸿更只是区区炼神境的修士，似乎也不太可能入得柳青青这种人的眼。
柳青青有些不信的瞥了他一眼，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你真的不知道？”
“知道什么？”楚朝云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