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消失了十四年的人,乔珏语对她,是又爱又恨。
她能得到6景行的收留,是因为那个人。
她不分昼夜拼命学习钢琴,是因为那个人自小弹得一手好钢琴,深得6景行欢心。
也正是那个人,她努力了十四年仍旧比不上年少时她的一个回眸,一个暖笑,一声清甜的“小哥哥”。
乔珏语在钢琴前坐了下来,眉目低垂,轻轻弹下一个键音,“苏果,6景行藏在心底深处的人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那个远走国外没有半点音信的女人。”
钢琴声响起,苏果霎时脸色惨白,脑中像刺进了数根细针,痛觉神经开始叫嚣,放大,几欲炸裂。
苏果冷汗直流,支撑不住蹲在了地上,然而乔珏语对这一切毫无察觉,继续轻弹着这儿歌曲子,“这是那个人弹过的曲子,我至今都记得,苏果,我爱了6景行十四年,等了他十四年。”
“我不在乎他心里有人,只要我爱他就够了,苏果,沈时川是个可以和6景行媲美的男人,他喜欢你,对你一心一意,你跟他在一起不是更好吗?”
乔珏语每弹一个调,苏果的头就疼一分。
像有什么东西挣扎着冲出来,又有一道更强劲的力量将它压制回去。
这般无穷无尽的折磨,如入黑色混沌之境,将她的神魂分离剥尽。
苏果疼痛难忍,捂着头在地上打滚,苍白的唇瓣嗫嚅着,逸出破碎的话语,乔珏语弹完一曲,转头看她,“苏果,我希望你——”
话音,戛然而止。
乔珏语惊怔,不太明白生了什么,她慌忙上前,半跪在苏果身侧,“你怎么了?”
偏偏这个时候,门铃响了,来客画面显示是6景行。
乔珏语无措,只得起身去开门,见到6景行时,无辜的指着身后蜷缩成一团神情痛苦的苏果,微微颤声,“景行哥,你来得正好,苏果好像有点不舒服……”
6景行在车里等了十多分钟,觉得还是上去看看比较稳妥,此刻,听乔珏语这么说,神情一凛,快步走了进去。
苏果已疼得昏死过去,6景行抱起她,匆匆出了门,乔珏语咬唇,拉住6景行解释,“不是我做的,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就昏过去了。”
“等她醒了我会问她。”
6景行态度冷淡,然而看着昏迷不醒的苏果时眸中是显而易见的担忧,这样的他,是她从未见过的。
乔珏语心中的6景行,冷静自持,哪怕面前山崩地裂也面不改色,这些年,接近他的女人很多,但从未有一个能入他的眼。
然而这一次,他对苏果的态度,是在乎,是担心,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情绪。
这一刻,乔珏语心慌了。
6景行头也不回的抱着苏果离开,乔珏语的手僵在原处,指尖是他衣角滑过的冰冷触感,心里的恐惧在逐渐蔓延扩大……
黎暖,十四年前,我撒谎骗了6景行,我一直害怕你会回来戳穿我的谎言,而现在,苏果轻而易举的抢走了我处心积虑想得到的男人,你说,这是不是我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