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织夏鼻息间拖出软绵绵的一声回应。
她如痴如梦,思绪乱着,又回到自己刚开了个头的那句“我是”,耳畔回荡着往日纪淮崇对她的称呼。
她慢腾腾地,呢喃接上后半句:“……你的小baby”
纪淮周深深勾起了唇角。
“嗯,小baby”他眉眼间落着霜花,即刻便暖得融化,喉咙里也是暖的。
“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好不好?”
许织夏似幼年的自己附了体。
“什么是一辈子?”旧日的疑惑重问,她梦呓着,复述着当年放映机里的电影台词:“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青石小巷间,纪淮周慢慢背她走着,呼吸在冬夜里呵出团团白雾,想到之前她的话,他眼瞳映着灯笼的光影,目光宁静而深刻:“一辈子,就是五十年。”
他低着声:“哥哥会爱你五十年。”
爱你五十余年惠,一个人能陪另一个人的所有时间,就是他的一辈子。
说一万年太空。
而他所有实实在在的时间,都会用来陪她。
失而复得不是重蹈覆辙,而是让人明白,不管过往有多好,当下就是最好的。
夜空中簌簌落雪。
他们的影子在一起,融成了更大的轮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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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经无知的这么想……”
阳光被切割成窗格的形状,光线落到眼皮,温柔地唤醒了床上的人。
身边空空的。
许织夏伸了个懒腰,揉着眼睛坐起,双脚套进毛茸茸的拖鞋,走到窗前。
闭合的两扇雕花木格窗一推开。
云烟般渺茫的歌声,一瞬间变得清晰。
“风车在四季轮回的歌里,它天天的流转,风花雪月的诗句里,我在年年的成长,
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
改变了一个人,
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等待的青春……”
邻院郑叔叔的cd机里,十年如一日,听不腻地播放着罗大佑。
歌声如旧地在棠里镇的清晨响起,像是掸尘了她的心脏,不再有一丝尘埃。
许织夏伏到窗台上。
天气晴朗得她眯起一只眼睛,另只残留困意的眼望出去,看见了院子里的他。
落了一宿的雪,积雪不算很厚,但也有一层,在金灿灿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花池前,他坐着张小凳子,剪着罗德斯冻坏的枝叶,池台上摆着几样防治药物。
雪橇犬见到雪会感到亲切,耶耶兴奋地蹬着腿刨雪,溅了纪淮周一身,被他揪着后颈皮拎起来就老实了。
许织夏在窗台托着腮,盛起笑意,略含醒后鼻音的腔调,柔声唤他:“哥哥——”
纪淮周仰颈望上来,也在迎面的光照中,虚敛起了眼,他把耶耶放回地面,起身迈近房子,立在窗台下。
“想吃什么?”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