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小心翼翼地抬头望着闻雀,并不知道闻雀的身份,那黑漆漆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奇。
看着白嫩嫩小团子的眼睛,闻雀几不可见地深吸了一口凉气。
渡缘山的空气,总是这么凉。
师青蓿也没管闻雀震惊的样子,只笑?着摸了摸小团子的脑袋,“这是天阳宗的闻雀仙子。”
“见过闻仙子。”
小团子见礼的姿势很标准,奶唧唧的,却被?师青蓿教得彬彬有礼。
但闻雀很是在意小团子那双诡异的眼睛,只盯着师青蓿,等?她给自己答案。
师青蓿却笑?道:“怎么,我徒弟都给你见礼了,你不给点见面礼,说得过去?”
闻雀:“……”
号冤种
小团子叫青釉,水师青蓿说他叫这个名字是因为看着这孩子的皮肤瓷白的就跟上了一层釉的瓷器一样。
闻雀就忍不住吐槽:“那怎么就姓青了,这颜色也不对啊!”
“难不成叫白釉?哪有青釉好听。”
“重点是那个青字吧?”
收了闻雀见面礼的小团子又乖巧地去一边蹲马步了,闻雀和师青蓿的讨论,他也听?不到。
“所以他那眼睛是怎么回事?”
这么可爱一个小团子,长的那双眼睛,让闻雀看着?都有些心里发毛。
明?明?是干净清澈的感觉,却黑黢黢有一种深不见底的诡谲,更可怕的是,小团子的眼睛没有眼白,整个眼球都是一片漆黑,甚至看不到瞳孔。
仿佛两个黑色的石头,嵌在了那个眼窝里。
“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来历?跟那片残魂又是什么关系?”
师青蓿摩挲下巴的样子,跟闻雀打?坏主意的时候颇有几分相似,“闻啾啾你?要不要猜猜看?”
闻雀呲着?牙摸出自己的鞭子,血红色的鞭子看着?雾沉沉的像是不知道吞噬了多?少鲜血,才会显现出这样的效果。
其实吧,闻雀拿鞭子抽人的时候还不如她?刚开始练习使鞭子抽到自己的时候多?。
“师青蓿,你?的意思是不是我俩要先打?一架?”
师青蓿乐不可支,看着?远处一边乖巧蹲马步一边偷偷拿眼角瞄她?们的小团子,笑道:“闻啾啾你?还记得当初你?和晏起尊者一起给我师父送过来的那份大礼吗?”
“唔,小师叔给渡缘山送了不少大礼,你?说的是哪份?”
“被你?们从蓝家废墟里扒拉出来的死气?球?”
“啊……你?说那个啊?”闻雀眉头跳了跳,“你?这是小团子,跟那东西有关系?”
“嗯,是的,那东西。”
具体说来,那东西,确实从一开始,就连沉禹都以为,只是一团即将爆发的死气?球,被晏起强制压缩在一起,在冰冻起来,然后?扔到了渡缘山。
经过这百余年在渡缘山竹林借由天灵泉水的祭炼,这死气?倒是得到了有效的抑制和炼化,同样也就暴露出这死气?的中心,那人不人鬼不鬼的躯壳。
虽然师青蓿没有亲眼见过那位传说中的天武宗前天子骄子,那位被无涯峰二师姐秋锦悠亲手?捅了丹田的前未婚夫蓝夜舟,但在见到那个躯壳的瞬间,师青蓿就觉得那应该是蓝夜舟。
不过是个躯壳,具体是谁,似乎也不重要了。
但那躯壳的状态看起来并?不太对,虽然没有神?魂,却在死气?的滋养下,变得越来越诡异,也同样给了师青蓿某种缘分的感觉,然后?去了平州一趟,就多?了一片残魂。
“闻啾啾,你?要不要仔细看看他神?魂的情?况?”
闻雀是亲眼见过那片残魂的,虽然只是那么一眼,却也能看出来,那片残魂被祭台困住已?久,早就是“风烛残年”——唔,这个形容似乎有点不妥当,但勉强够用?——那几乎被吞噬的只剩一点渣渣的残魂,理论上是支撑不了一具躯体的。
可这小团子,看着?起来并?不像是神?魂有什么问题的样子。
闻雀定?睛一看,就看到了让自己更加震惊的一幕,脖子都有些发僵,咔吧咔吧僵硬地扭过去看着?师青蓿:“我眼睛出问题了?”
师青蓿笑着?:“我对你?的眼神?还是很有信心的。”
“纯白的神?魂?”
师青蓿点头。
正常情?况下神?魂是没有颜色的,或者说显现出那个人应有的模样,被过往的经历沾染上各种色彩。
但这个纯白的神?魂,就像是闻雀之前见到的天地之初的那抹阴影一样,纯粹到让人无法想象,即便在那个满是怨气?的祭台上,扒拉开表面那一层黑色的雾气?,依然是纯净白皙的模样,没有半点转移。
闻雀这才回过神?来,“啧”了一声:“这么一个大宝贝,你?就放进蓝家那不知道用?了多?少冤魂厉鬼和死气?炼制出来的不知道什么玩意里面?”
“废物利用?嘛!”师青蓿摊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要想彻底压制和炼化那些死气?,还是要另外想点办法才是。”
那时候察觉到死气?中心还有个躯壳的时候,师青蓿就感觉到,虽然蓝夜舟的神?魂已?经被彻底吞噬,但是死气?中不缺乏各种各样的怨气?,迟早会在那个躯壳中滋生出一个怪物来,还不如换个用?途,让它发挥点余热。
而?这个只剩下一片残魂的纯白神?魂,也能在那个躯壳里,获得重生。
“你?就不能给人家吃点好的?”
明?明?是最纯洁的模样,却是在腐败的躯壳里获得重生,得到的也是死气?和怨气?的滋养,却依然长得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