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临潇和铁卫军抵达洛城前,山匪时不时就在城楼下叫嚣,试图攻下洛城。
可是,自从他们来了洛城,山匪就安静了许多,他们只是守在城外,并没有再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离府衙不远的院子里,长风坐在楚临潇房外的门槛上,百无聊赖地托着腮。
“长留,你说山匪是不是被咱们王爷的威名震慑住了,所以不敢攻城了?要是咱们在城内多住几天,他们会不会主动撤走?”
长留站在门边,低头瞥了长风一眼,“不会,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这些山匪在憋什么大招。”
长风撇了撇嘴巴,“现如今各个城门口都有咱们铁卫军守着,他们能有什么招?等王爷醒来,一声令下,我们就能把山匪杀个片甲不留!”
他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忍不住又道,“不过,咱们为什么不直接打开城门,跟山匪正面交锋?以铁卫军的实力,区区几千山匪,根本不足为惧。”
长留道,“我听韩大人说了,这帮山匪很狡猾,之前韩大人领兵出城迎战的时候,他们根本不正面应战,而是故意逃跑,把官兵都往九连山那边引。九连山地势险峻,山匪对山上情况非常熟悉,依仗这一点,他们杀了不少官兵。韩大人无奈之下,只能领残兵退回城内,死守洛城。之后山匪就把洛城围了,每天在城外耀武扬威,想逼韩大人他们出城!”
长风握起拳头,“这帮山匪真是阴险卑鄙!等他们落在小爷我手上,我非把他们抽筋抽皮!看他们还猖狂!”
长留往楚临潇的房间看了一眼,“咱们先按兵不动,一切等王爷醒来再说。”
然而,就在他们聊天的时候,韩大靖突然急匆匆地朝他们跑过来。
“不好了!出大事了!”
长留看着走近的韩大靖,立刻迎上前,“韩大人,怎么了?”
韩大靖缓了一口气,急急回道,“山匪切断了洛城的水源,而且还在下游的水里下了药,现在城中有不少百姓和士兵都中招了!在这个节骨眼上,王爷又病倒了,这可如何是好?”
慕晚棠正坐在不远处的树下翻看医书,听到他们的谈话,立刻起身,“韩大人,我是大夫,你带我去看看那些喝了水的百姓和士兵!”
“我也是大夫!”贺问之立刻也走上前,连医药箱都拿好了。
“好!二位,请随我来!”
韩大靖不知道山匪在水里下了什么药,人命关天,他不敢耽搁,立刻在前头领路。
长风和长留没有多说,也默默跟了上去。
他们出了院子,没走多远,就看到府衙门外的地上,横七竖八地倒了不少士兵。
士兵们个个面色苍白,捂着肚子在地上哼哼唧唧。
慕晚棠见状,加快脚步上前。
她停在一个士兵面前,放下医药箱后,便伸手搭上他的脉搏。
“慕大夫,山匪在水里下的是什么毒?会不会要了他们的性命?”韩大靖无论如何也没料到,这帮山匪如此凶残,居然会在水源上做手脚,心里又急又气。
洛城里吃的水,用的水都是从九连山那边流下来的山泉。
山匪这么做,不仅官兵们会中招,整个洛城的百姓也会遭殃。
这帮山匪不把人命当回事,真该天打雷劈!
“不幸中的万幸,他们中的毒并不致命。”慕晚棠给那名士兵把完脉,心里也有底了,“韩大人,不知道目前为止,有多少人中毒了?”
“这个时间点,大家都在烧水做饭,全城有近两成的百姓都中招了。不过,在现水有问题的第一时间,我便命人警醒全城百姓,大家应该都知道水源被投毒了。”
“韩大人,由于中毒人数太多,劳烦您支几口大铁锅,我想在府衙门口熬制解药!另外,城中有多少大夫,把他们都请过来,一起帮忙救人!”
虽说慕晚棠的身份只是府医,但是面对如此情况,她沉着冷静,说出来的每句话都让人信服。
韩大靖知道楚临潇身边没有无用之力,毫不迟疑道,“好,我马上去安排!”
“长风。”
长风听到慕晚棠叫自己,快步跑到她面前,“慕哥,我在呢!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我写个方子给你,你多带几个人去城中药房,按我的方子抓药,抓完立刻送来府衙门口。然后,你再去统计一下城内中毒人的人数,并且通知大家,不要慌,这毒要不了人命。而且韩大人已经让人熬解药了,他们只要来府衙门口排队,就能领到解药。”
“是!”
贺问之看着号施令的慕晚棠,不由轻轻扯了下唇角,“慕兄不愧是出身慕将军府,行事也是一派大将做风呢!”
慕晚棠抬眼对上贺问之的视线,“贺兄说笑了,我们身为医者,救治病患是天职,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这里的病患很多,还需要贺兄搭把手,我们齐心协力,才能稳住洛城百姓的心。”
“慕兄说得是,王爷尚在昏睡,这种时候,我们不能乱了阵脚!”
贺问之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算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躺在地上的几个士兵闻言,脸色不由变了。
“这话什么意思?难道王爷也中毒了?”
“这帮山匪太可怕了!王爷倒下了,铁卫队肯定也撑不了多久!咱们洛城真的要保不住了!”
“不可能吧?会不会王爷为了迷惑山匪,故意放出了假消息?寒王爷可是战无不胜的战神,他怎么可能中招?”
“山匪围城多日,他们阴险狡诈,玩这种阴谋诡计,叫人防不胜防啊!”
“洛城危矣!山匪破城之日,就是我们的死期!”
一时间,所有人都慌了,借着身体的疼痛,躺在地上哭嚎起来。
“各位!稍安勿躁!”慕晚棠听着士兵们七嘴八舌的议论,提高音量,对众人道,“王爷昏迷的消息,还请大家多多宣扬,最好让城外的山匪也知晓此事!”
有位士兵听着慕晚棠意味深长的语气,立刻猜到了什么,“王爷没中毒,对吧?两位大夫故意这么说,是想迷惑山匪,让他们掉以轻心?”
慕晚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