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药的,和下药的,是同一个人!
可贺问之为什么要给楚临潇下药呢?
虽说他下的药不致命,只是缓冲了这锅药的药性,但如果让楚临潇知道他的小动作,肯定会要了他的命!
慕晚棠盯着咕嘟咕嘟冒泡的药汁,陷入沉思。
贺问之既然没打算治好楚临潇的咳疾,为什么还要来寒王府应征府医呢?
难道他跟自己一样,还有别的目的?
想到这一层,慕晚棠眼珠转了转,捏着药粉的手微微倾斜。
不过,她并没有将粉末倒进砂锅,而是倒在了炉子边,还故意在桌沿和脚边的地上也洒了一点点。
她洒的白色粉末非常少,看似不显眼,却又极为显眼。
做完这一切,慕晚棠借着伸懒腰的动作,把药粉收进衣袖,然后若无其事地离开小厨房。
就在她离开没多久,贺问之便出现了。
贺问之只是去了趟茅房,他进厨房后,视线一扫,立刻现慕晚棠故意洒在陶炉边的白色粉末。
他眼神一凝,食指沾了沾桌边的粉末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
当闻出粉末的成分,贺问之抬眼看向窗外,遥遥看向慕晚棠的房间。
慕晚棠悄悄跑来厨房,在他熬的汤药里加料,谋害的对象究竟是楚临潇,还是他?
在不清楚慕晚棠是敌人还是盟友的情况下,他决定按兵不动,就当作什么都没有现。
不过,贺问之很谨慎,保险起见,他倒掉了已经煎好的药汤,又重新煎了一碗没有加料的药。
药很快就被送到楚临潇手里。
长风光是看着深褐色的药汁,眉头就拧成了疙瘩,“王爷,属下去给您拿桃脯蜜饯!”
“嗯。”
楚临潇淡淡应了一声,待长风离开后,他顺手就将药汁倒进窗边那盆长势喜人的菖蒲里。
等长风把桃脯拿过来的时候,托盘上那只碗已经空了。
“王爷,蜜饯来了。”
“放着吧。”
“是。”
楚临潇扫过被长风摆到自己面前的蜜饯,修长的指捏起一块桃脯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其实,在慕晚棠和贺问之成功应征上府医的那一刻起,楚临潇就知道这两个人有问题。
寻常大夫鲜少有人既拥有高的医术,又精通毒术。
而这两个人不仅医毒双通,身手也极好。
这样的人真想赚钱,非常容易。
可是,他们却为了区区百两的月俸,进寒王府当差。
说他们没有别的目的,他压根不信。
这次他故意让贺问之替他治病,其实也是想趁机试探这两个人。
他的咳疾看过那么多名医,都没根治。
慕晚棠和贺问之二人却说只要两三个月的时间就能治愈他。
要么,他们真有本事,要么,他们当中就有人与他体内的毒素脱不了干系。
楚临潇更倾向于,第二种猜测。
书房里很安静,男人又往嘴里送了一块桃脯。
他鸦羽般浓密的眼睫毛垂下去,寒眸扫过绿油油的菖蒲,矜贵俊美的脸上浮起一丝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