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萧金福走出维修厂的大门,满地碎石煤渣的泥路有些硌脚,左右两边是广阔的农田,里面种满了油菜。花朵正盛开,显得十分美丽。正在开着花的油菜,周围则是忙着采蜜的蜜蜂,围油菜花正打着圈圈。
这个时候可以看到那些刚下班穿着工作服的工人,正急匆匆地赶往远处的食堂。也许平时在工作中都见不到的工友,这会一溜烟的功夫也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全都钻了出来。
萧金福快步进食走堂。在这个国化的老生产基地大约有一万多人,食堂到了高峰时段满满当当的全是人,看这排队人挨着人的样子,这阵势确实挺吓人的,如果前面再有人拿着一叠饭票,一口气打八九份饭的话,排到后面的人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在萧金福排队打饭的队伍中,眼看着快轮到他们打饭的时候,突然插进了好几个人,他们应该是同个单位的,他们其中一大半人去占了座位,一部分人则是抢占队伍,这后来插队几个每人手里都拿着好几张饭票,排在萧金福的前面等着打饭。
萧金福直接走出队伍,来到了打饭窗口前面,递过饭票,“八分钱的饭,三毛钱的炒肉丝和卤肉,一毛二的土豆丝和青菜!”
“你tmd怎么插队啊?”排在队伍中的某个人,开口就咒骂了一句。
萧金福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凶恶的吼了一句:“我插队又怎样?我还插nm,你敢再骂一句,你信不信我今天让你连午饭都吃不成?”
这下子被萧金福吼了一声。这帮人一下子全都老实了,也都不再吭声。
这个国化老生产基地的人太多,虽然大家都在同一个基地工作,但相互认识的人却不多,像萧金福说话这么凶横霸道的,说不定有个什么背景后台也是有可能的。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很多人自己做的事总认为没错做。当自己遇上事了却要拿标杆衡量指责别人,哪怕再过个几十年都还是这样。
食堂的饭菜虽然难吃,但是上午干了半天的活,肚子也是饿的咕咕地直叫唤,三两口的,萧金福就把饭盒里的饭扒拉吃了大半,就是现在的这种狼吞虎咽吃饭的感觉,让萧金福知道现在的自己很年轻也充满了活力!
这时小胖子邹以安才气喘吁吁地坐在了萧金福的对面,“怎么你到食堂吃饭也不等我。”
邹以安的工作服上沾满了泥土和灰尘,甚至连脸上的油都没洗干净,指甲缝里也都是黑乎乎的。萧金福看了几眼,忍不住开口说道:“你以后能不能把工作服换完了,手洗干净了再来吃?”
邹以安嘿嘿直笑道:“穿工作服怎么了?这个样子才像是一名工人……”
萧金福皱了皱眉,强行忍住心头的不快,悠悠说道:“你以后吃饭把工作服换了,再把手洗干净,不然就别跟着我。”
邹以安记得萧金福以前没有这么讲究的,之前和他一起出来吃饭的时候,也没见他把手洗的这么干净,怎么今天突然一下子开始变得穷讲究起来了?而且以前萧金福是一个沉默且话语不多的人,今天一下子变得能说会道了,而且话语间充满火气,还会怼人,让他感到一阵阵陌生!
可是还没等邹以安反应过来,一个扎着麻花辫穿着工作服的年轻女人就挨着萧金福,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说道:“萧金福,你今天怎么没帮我打饭?”
萧金福眨了眨眼,目光落在面前的女人身上,眼前这个年轻女人她的皮肤很白,眼型偏长,小开扇形双眼皮,鼻翼较窄,鼻尖下垂,所以显得颧骨有些凸出。可是萧金福心中对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没有任何的感觉,不是因为她丑,而是她说话的语气太过冷漠,让他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萧金福看着她,眉头微皱,心中疑惑不已,笑着问道,“凭什么我要帮你打饭?”他感到有点奇怪,因为他从来没有为任何人打饭过。
听到这句话,旁边的邹以安感到十分诧异,因为以前萧金福每天中午都会主动给她打饭,可今天居然态度突变了。邹以安忍不住问道,“你以前不是每天都给她打饭的吗?”
萧金福恶狠狠地瞪了邹以安一眼,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记得我曾经为她打过饭了。邹以安赶紧埋着头吃饭,假装什么话都说过。
女青年朝萧金福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轻声说道:“福哥,昨天傍晚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哪怕不能处对象,但是我们依然还是好朋友!”
萧金福突然想起了之前的事情,这女青年是原先那个萧金福的女朋友,昨天晚上就是因为这个绿茶婊说和他分手,伤心之余喝酒喝得昏天暗地。
他不禁叹息一声,心里感到有些无奈。他想起了邹以安说的,从前那个萧金福,确实每天中午都帮她打饭,但现在的萧金福并不想成为一个被人利用的工具。
“福哥,我都快饿死了,你赶快去帮我去打个饭吧!”女青年笑眯眯地把手中的饭盒递到了萧金福的面前。
萧金福看着桌上的饭盒,却没有接过来。他摸着脑门,撇了撇嘴,笑着说,“等会啊,我有点想不明白你的意思,你看看是不是这样……你现在不跟我处对象了,也就是说你把我给你的感情拒绝了,但是依然要我对你的好,要我每天帮你打饭,帮你买衣服搬东西,还要去你的办公室打扫卫生……你是不是这样?”